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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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八尺夫人（第1页）

邪祟事件平息后的第三个满月夜，蓬莱岛被一层薄薄的海雾笼罩，月光透过雾霭洒在海面上，泛着朦胧的银辉。张铁牛在青铜殿检查三神器的灵气流转，灵目运转间，眼底的绿光突然捕捉到一缕异常的灵气——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淡紫色灵气，纯净而清冷，正从灵雾草田的方向缓缓飘来，既无邪气，也非生灵灵气，却带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他心中一动，循着灵气轨迹走出青铜殿。海雾在脚下流动，如同柔软的白纱，药鸡首领和灰影紧随其后，前者的至阳灵气与淡紫灵气相遇，并未产生排斥，反而交织成淡淡的光晕；后者则对着灵气源头轻吠，声音里没有警惕，只有好奇。灵目穿透浓雾，张铁牛终于看到灵气的主人——那是一位身着淡紫长裙的女子，站在灵雾草田中央，长发如墨，肌肤胜雪，面容被雾霭遮掩，只能看到一双清澈如月华的眼眸，正抬手轻抚着摇曳的灵雾草。

女子周身的淡紫灵气与灵雾草的灵气完美融合，草叶在她指尖绽放出更浓郁的香气，显然她并非恶意。张铁牛放缓脚步，医气在体内温和流转，以示无害：“姑娘深夜在此，可是迷路了？”女子闻言转身，雾霭中的面容渐渐清晰，眉如远山含黛，唇似樱花初绽，周身的淡紫灵气随着转身泛起涟漪，竟让周围的海雾都染上淡淡的紫色。

“非是迷路，只是故地重游。”女子的声音如同玉佩相击，清冷中带着温柔，目光落在张铁牛身上，带着一丝惊讶，“阁下竟能看到我？寻常人可感知不到八尺一族的气息。”张铁牛心中一震——“八尺”二字与三神器的名字不谋而合，他运转灵目仔细观察，发现女子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玉佩的纹路竟与八尺镜的时光符文隐隐呼应。

“姑娘是八尺一族？”他收起戒备，语气多了份敬意，“我曾有幸得见八尺玉、剑、镜三神器，不知姑娘与神器有何渊源？”女子轻抚腰间玉佩，淡紫灵气轻轻波动：“我名八尺紫，是守护三神器的灵族后裔，三神器合一斩杀大蛇后，我感应到神器灵气苏醒，便循着气息来到蓬莱岛，看看能让神器安宁栖息的地方，究竟是何模样。”

她的目光扫过灵雾草田，落在远处的青铜殿：“此地灵气纯净，却残留着邪祟侵蚀的痕迹，想必经历过不少波折。”张铁牛点头：“确有邪祟作乱，幸得神器与岛民合力才平息。姑娘既为灵族后裔，深夜现身草田，不知有何用意？”他的灵目始终关注着八尺紫的灵气波动，确认没有恶意，却也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八尺紫轻笑一声，抬手拂过灵雾草，草叶上的露珠化作细小的紫水晶，在月光下闪烁：“只是怀念罢了。上古时期，八尺一族曾与龙国修士联手封印大蛇，我的先祖便是用灵族灵气滋养三神器的匠人，这灵雾草，还是当年从灵族圣地移植而来。”她摘下一枚紫水晶递给张铁牛，水晶入手温润，竟能清晰地映照出周围灵气的流动，“这是灵族的‘凝气晶’，赠予阁下，也算谢过你对神器的守护。”

张铁牛接过凝气晶，指尖触碰到她的指尖，两人同时感到一丝灵气共鸣——他的医气与她的灵族灵气竟能完美交融，没有丝毫排斥。八尺紫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化为柔和的笑意：“阁下的灵气纯净温和，难怪能驾驭三神器。可否陪我走走？我想看看先祖曾守护过的土地。”

这提议带着微妙的亲近，张铁牛略一犹豫便点头应允。海雾中的漫步带着奇妙的静谧，两人并肩走在灵雾草田的小径上，药鸡首领在前面开路，灰影则乖巧地跟在身后。八尺紫讲述着上古时期的封印之战，说八尺一族为守护神器，几乎全员战死，只剩少数后裔隐匿在灵气稀薄之地；张铁牛则说起蓬莱岛的故事，村民的守护、神器的共鸣、与邪祟的战斗，两人的身影在雾中时而靠近，时而拉开距离，气氛暧昧而安宁。

走到海边时，潮水正缓缓上涨，月光在海面洒下银链。八尺紫望着大海，淡紫灵气与海风交织，竟在她身后形成淡淡的羽翼虚影：“大蛇虽灭，邪祟却不会断绝，灵气汇聚之地，总会引来觊觎。”她转头看向张铁牛，眼眸在月光下如同含露的紫水晶，“阁下的灵目神通能洞察虚妄，若日后遇到灵族危难，可否出手相助？”

张铁牛看着她眼中的期盼，心中微动：“守护生灵本就是医者本分，若真有那日，自当义不容辞。但我也有一事相求——姑娘既是灵族后裔，力量定然不凡，蓬莱岛百姓淳朴，还请姑娘无论有何目的，不要伤及无辜。”他的语气真诚而坚定，灵目直视着八尺紫，没有丝毫退缩。

八尺紫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淡紫灵气泛起涟漪：“阁下放心，我与那些邪祟不同，灵族只守护灵气，不伤生灵。倒是阁下，灵目虽强，却过度消耗心神，眼底已有淡淡的血丝。”她抬手轻轻覆在张铁牛的眼上，一股清凉的灵族灵气缓缓注入，之前修炼灵目留下的胀痛感瞬间消失，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更加清晰，“这是灵族的‘润目灵’，可滋养双目灵气，也算谢过你的提醒。”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如同灵雾草与紫水晶的混合气息。张铁牛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灵气在眼底流转，温和而舒适，心中的戒备彻底放下，身体却因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微微僵硬，连呼吸都放慢了几分。八尺紫察觉到他的紧张，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收回手时，指尖故意在他脸颊轻轻一触，如同羽毛拂过。

“夜深了，我该回去了。”八尺紫转身望向大海，淡紫灵气渐渐浓郁，将她的身影笼罩，“三日后的子时，若阁下还愿听灵族的故事，可来青铜殿后的望月崖，我会带先祖留下的神器图谱相赠。”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在雾中渐渐变淡，如同融入月光的紫影，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香和满地闪烁的凝气晶。

张铁牛站在海边，手中的凝气晶和眼底的清凉灵气都在提醒他这不是梦境。灰影蹭着他的手心，药鸡首领则对着大海啼鸣，仿佛在与离去的灵族灵气告别。他低头看着满地的紫水晶，灵目运转间，能看到水晶中残留的灵族灵气轨迹，如同紫色的丝带缠绕在灵雾草田，温柔而神秘。

接下来的三日，张铁牛的心思总有些飘忽。为村民诊病时，目光会不自觉地落在灵雾草田的方向；夜晚打坐时，指尖会习惯性地摩挲那枚凝气晶，感受其中残留的淡紫灵气；甚至与白灵讨论草药时，都会突然走神，脑海中闪过八尺紫那双清澈的眼眸和转身时的浅笑。他知道这种感觉不同于对樱子的责任、对德川雪的包容，带着一种陌生的悸动，如同平静的海面投入一颗紫水晶，泛起层层涟漪。

白灵察觉到他的异样，却没有点破，只是在他走神时，将一杯灵雾草茶放在他手边：“近日灵气波动频繁，望月崖的月华灵气最纯，打坐时去那里可稳定心神。”张铁牛接过茶杯，看着白灵温柔的眼神，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却又无法抑制对望月崖之约的期待，只能含糊着点头。

第三日的子时，望月崖笼罩在最浓郁的海雾中，月光透过崖边的古松，洒下斑驳的光影。张铁牛如约而至，刚走到崖边，就看到八尺紫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手中捧着一卷古老的兽皮图谱，淡紫灵气在她周身流转，与月华灵气交织成梦幻的光晕。她穿着与那晚相同的淡紫长裙，长发被月光染成银色，看到张铁牛走来，眼中露出真切的笑意。

“你果然来了。”八尺紫将兽皮图谱递给他，图谱上绘制着三神器的锻造过程，细节比任何古籍都要详尽，“这是先祖留下的‘神器考’，上面记载着激活神器隐藏力量的方法，或许对守护蓬莱岛有用。”张铁牛接过图谱，指尖抚过泛黄的兽皮，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古老灵气，心中充满感激：“这份礼物太过贵重，我该如何报答？”

“陪我看一次蓬莱的日出吧。”八尺紫的目光望向东方的海面，“灵族的时间流逝与凡人不同，我已千年未曾见过真正的日出。”这个要求简单而纯粹，张铁牛无法拒绝，在她身边坐下，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疏远，也不亲密，崖边的海风吹起他们的发丝，带着淡淡的灵气清香。

等待日出的过程中，两人聊了很多。八尺紫说起灵族的孤独，族人大多沉睡在灵气圣地，她因感应到神器苏醒才独自醒来，行走世间如同过客；张铁牛则说起守护的责任，虽有艰辛，却因岛民的笑容和伙伴的陪伴而充实。话题从神器到灵草，从过往到现在，气氛越来越轻松，偶尔有目光交汇，会像触电般迅速移开，却又忍不住再次看向对方。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雾，将海面染成金红色时，八尺紫的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淡紫灵气因激动而剧烈波动，竟在她身后形成完整的羽翼虚影，如同真正的灵族仙子。“好美……”她轻声感叹，伸出手想要触摸阳光，指尖的淡紫灵气与金光相遇，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这就是凡人守护的日出吗？比古籍记载的还要温暖。”

张铁牛看着她沐浴在晨光中的侧脸，心中的悸动达到顶峰，却强行压下——他知道灵族与凡人终有别，这份暧昧如同晨雾，终将在阳光下散去。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用医气和灵雾草汁液炼制的平安符，符上用青铜粉末画着简化的守护符文：“这个送你，虽不及凝气晶珍贵，却能护你灵气不散，若日后灵气虚弱，可凭此符来蓬莱岛寻我，定当相助。”

八尺紫接过平安符，指尖轻轻摩挲符文，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凡人的情谊，果然温暖。”她站起身，淡紫灵气渐渐包裹全身，“神器图谱已赠，日出已见，我也该离开了，灵族还有沉睡的族人需要守护。”她深深看了张铁牛一眼，眼神中带着不舍，却又无比坚定，“阁下的守护之心，我会记在心里，他日若三神器有恙，灵族定会相助。”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在淡紫灵气中渐渐变淡，如同融入晨光的雾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香和一句随风飘散的话语：“守护之路，不必孤单……”张铁牛站在崖边，手中的平安符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晨光洒在身上，却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刚刚送走了一段短暂却璀璨的梦境。

回到渔村时，天已微亮。白灵正在医站准备晨诊的药材，看到他回来，眼中带着了然的温柔：“望月崖的日出好看吗？”张铁牛走到她身边，将那卷神器图谱放在桌上，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很美，还得到了这个，对守护海岛很有用。”他没有提及八尺紫的离去，也没有解释心中的悸动，有些情愫，注定只能留在望月崖的晨光里，成为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后，蓬莱岛再也没有出现过八尺紫的身影，只有灵雾草田偶尔会在月夜泛起淡淡的紫光，崖边的岩石上，偶尔会留下一两枚闪烁的凝气晶，像是她来过的证明。张铁牛将神器图谱珍藏在青铜殿，时常翻阅，每次看到图谱上灵族匠人绘制的花纹，都会想起那个淡紫身影和望月崖的日出，心中泛起温暖而克制的涟漪。

他的灵目依旧守护着海岛，却在无人时，会望向大海的方向，仿佛能透过层层海浪，看到那个守护着神器与族人的灵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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