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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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重生（第2页）

之后，便是先帝驾崩，阿兄战死，马蹄踏泥，楚元衍登基。

再往后……

国破家亡……

……

楚瑾苒偶然想起，阿兄走的那一日，似乎神色有异，他是不是那一日已经知道，君泽旸便是景国新君？只是不忍她伤心，所以未曾告诉她。

她很想问问兄长，真相是不是如此？也很想告诉他，阿瑾没有那般弱，阿瑾更不是兄长的拖累。

雪不知何时停。

楚瑾苒再看了一眼太子的尸骨，似乎在角落的位置，看到一缕红色的宫铃剑穗。

她抚摸着自己腰间的宫铃低语：“终是自己痴心错付，这才害了阿兄死于非命，害得大楚山河破碎，害得百姓流离失所。”

楚瑾苒嫣然而笑，秾丽的眉眼仿若能化掉冷冬的肃杀之感，她欺身上前，贴着楚元衍：“我红颜祸水，你亡国之君，你我皆是大楚的罪人。元衍弟弟，堕入地狱，你我入不了轮回，还会再见的。”

楚元衍伸开双臂，做了拥抱的样子：“臣弟愿堕地狱，与皇姐长相厮守。”

楚瑾苒也回抱他，从他头上拔下子午簪，下一瞬，子午簪入帝王颈。

她推开他，看他倒地，而后血落成泥，染一方净雪。

楚元衍由始至终，都从未挣扎，他甚至在倒地的那刻，几乎耗尽所有的力气，将子午簪从颈间拔出，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雪，心甘情愿地闭了眼睛。

等楚元衍胸膛不起伏的那刻，楚瑾苒道：“白绥宁，你走吧。”

“千古罪人，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臣愿同大楚赴死。”

白绥宁往棺材上洒上酒，一把火烧了太子的棺椁，便当着楚瑾苒的面，撞柱自尽。

楚瑾苒走进正厅，静静地看着火烧到最旺那刻，点燃了正厅。

“今日，我楚瑾苒愿业火焚身，以身殉国，殉我大楚百年基业，殉我大楚黎民百姓，以赎我罪孽。”

火越烧越旺，楚瑾苒也逐渐能感受到火灼皮肤的炽热，感受到周身筋骨层层破碎又被缝合，再被烈火卷成焦炭。

可隐约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喊她“阿瑾”，那声音分外急切，像是想把她从火海中拉出。

她以为是幻觉，可那声音越来越近，她还能听到周边人的劝阻：“陛下，火势太大，万万不可进去。”

“‘陛下’，那是谁，楚元衍已经死了。能被喊陛下的，还有谁？”

楚瑾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眼，她看到了她期盼了许久，如今又恨之入骨的面孔。

她盯着他，像是地狱的恶鬼，带着恨意。

他看着她，像是神佛的虚妄，带着悔意。

二人隔着火海遥遥相望，楚瑾苒开口：“君泽旸，若来世我与你相逢，我楚瑾苒必将你挫骨扬灰，以报国仇家恨。”

君泽旸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只觉得恨意穿透了他，他想冲进火里，却被周边的侍卫拦住，只能急得大喊：“阿瑾，你出来，你出来我们再说。”

火海中的楚瑾苒看到他如今的急迫，只觉得虚伪，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拽开腰间的宫铃，往外扔了去。

而后，她看着君泽旸疯了一般捡起宫铃，她闭了眼，只想与眼前之人，再无瓜葛。

火越发大，阻了二人最后的视线，楚瑾苒感受着业火焚身，无穷无尽的痛最终吞噬了她，让她再无意识。

……

……

梦倏地惊醒，楚瑾苒睁眼，像是久溺水中被捞出的一样，贪婪地呼吸着，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可她还是浑浑噩噩，梦中的一切像是走马灯一般闪过，唯独那场大火，刻骨铭心。

她撑不住，又闭了眼，却猛然想起，最后那一刻，她好像跌进了一个人怀里。

她猛地坐起，想摆脱这种压抑。窒息感又一次传来，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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