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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堪笑一场颠倒梦（第2页）

“这是篁家二郎，他家娘子最是勤快爽利，前些日子便是请俺过去查看身子，老妇人仔细端看，原来是有了身孕了，俺看着是个男胎，这是月数不够还看不真切，俺交待她若是满了五个月朝上，俺是必然能看个真切的。不是俺吹嘘，俺这明断男胎女胎的本事乃是家传，到了俺手里，向来是从未看走眼的，便是他娘子才三个月的身孕，俺也有八分把握。”

惟公耐着性子等她喋喋不休自夸完才又问道，

“樊氏怀有身孕之事，你还说给谁知晓？”

“这等事还能说给谁听，樊氏是欢欢喜喜等着篁家二郎回来后亲自告诉的，也是赶巧了，俺往县城路上，碰上了篁家大郎家里的婆子，我与她一路进城，也就捎带着聊起此事，俺还调笑道，篁家大郎便是生下几个闺女，也比不得篁家二郎一来就来个小子，也就是婆子之间的闲话，除此之外，俺也就忙活其他人家的事，又哪有心思再与旁人说起此事！”

这番话说下来，便是篁有光也明白了，为何自家媳妇非要又去找樊氏的麻烦，只是天算万算没想到看似文文弱弱的樊氏，为了腹中孩子竟然如此拼命，也没想到篁家二郎竟赶了回来，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才恶人先告状，竟打算告个不睦案子，彻底先整垮了篁家二郎再说，只是惟公洞若观火，升堂以来就没按着危氏的预想审案，倒是剥丝抽茧把真相摆在面前。

“篁有光，某来问你，你们夫妻二人是如何谋划此事的？”

惟公一句话又把篁有光吓得瘫软了，只是大哭小叫，

“官爷，与俺无关啊，俺真是听了俺那婆娘的话，说是去兄弟家访问，只说是这夏税完毕，乃是青黄不接时候，也来关心关心兄弟两口子的生计！”

又嚎啕道，

“平日里这婆娘总是抱怨时运不济，家里也不宽裕，又是在吃穿用度上拿捏俺，若不是今日到了公堂上，俺哪里知晓偌大的家业都是到了她娘家了！”

又是重重一拜，

“还请青天大老爷做主，俺这祖产若是追的回来，连同现在家里的，便是大半分给俺这亲兄弟，俺也乐意！”

“某再来问你，这几日你那浑家可曾见过什么外人，或者你们家中下人可曾被她派了出去的？”

这篁有光缓缓收了哭丧模样，慢慢回忆，这等脑子憨直的记事倒是仔细，

“若说起来，只有那管事的说是俺那婆娘让他去俺丈人家一趟，这也是惯例，每年只要两税结完，都是这管事的先去趟丈人家，然后便是俺们两口子过去探视，之后都是俺先回家，俺那婆娘则是家中小住个十天半个月，才让人接她回来。今年本来也该如此，俺还都收拾好了准备过去，却被她叫住，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惟公点了点头，那司理参军也到案前陈言，

“府君，只看这危家侵吞篁家与樊家家产手段，绝非是此妇人能够操持的，如今看来这危家上下只怕都脱不开关系，是否请府君发下拘签，将一干人等悉数捉来问话？”

惟公端起茶盏润了润口舌，不急不躁说道，

“有些案子，人都凑一起反而问不清了，咱们且把已经到案的请出来问问吧！”

这句话说罢，一个眼神扫向公堂之外，那里扈从璐早就已经动手，只见七八个衙役不知何时已经混入围观百姓之中，此时突然发作，掏出铁尺便将四个百姓模样的手到擒来，拘拿至公堂之上。

一众百姓还为这突然一幕大呼小叫之时，惟公惊堂木又重重摔下，这一下子混乱戛然而止，只有这四个被捉上来的还想咋呼，却也被扈从璐一人一个嘴巴打的闭住了嘴。

“怎么，你们四个也是看了许久了，如今看着大事不妙便想要回去报信？”

惟公轻描淡写的说到，但是几句话便让这四个汉子从困兽犹斗化作垂死的羔羊一般，

“四个差役，两个来自福昌县，两个来自蓼谷县，如今各县都是忙着夏税之事，你们几个倒是挺逍遥自在，还有闲暇在这里打发时间？”

惟公右手轻敲公案，身旁的四亲卫之一的典义开口了，

“应天府衙及各属县的，只要是吃衙门这碗饭的，咱们兄弟四人都是装在了心里，一个都不会认错，俺们四人早把这应天府各衙门走了几遍，你们这几个鸟人什么出身来历，俺都是信手拈来，绝不会说错看错！”

另一旁的亲卫兆薄接话道，

“既然是衙门中的公人，哪里来的胆子到了府衙竟然不明示身份，还混迹于良民之中旁听，若不是身涉其中，那才是活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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