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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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第2页）

&esp;&esp;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他闭了闭眼，望向玖茴时，神思间有些恍惚。

&esp;&esp;木栖……

&esp;&esp;不对，木栖早已经死了，死在了他的眼前。

&esp;&esp;眼前的少女，是玖茴。

&esp;&esp;“有时候一棵大树，是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坏掉的。”玖茴伸手接住飘落的一片枯叶：“谁也不知道，树是从何时生的病，等它彻底坏掉不倒下时，大家才陡然发现，原来这棵树已经坏得没救了。”

&esp;&esp;大家知道玖茴说的是步庭，步庭却没有说话。

&esp;&esp;“仙尊您呢？”玖茴看着步庭：“你是从何时一步步走向偏执，再也无法回头的？”

&esp;&esp;“木栖能为天下众生剜心而亡，其他人自然也可以。”步庭语气平静：“我待木栖如此，待众生所有皆是如此。”

&esp;&esp;这是步庭第一次对着这么多人说出木栖的名字，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个无干的人。

&esp;&esp;“她是妖，所以不能为她天下扬名。木栖能做到的事，蔓襄城少主为何不能做，其他人为何又不能做？”步庭反问玖茴：“难道这些人，比木栖更高贵更特别？”

&esp;&esp;“你是在为木栖心怀不平？”玖茴不解地偏头：“可是当年，不是你泄露木栖不死树真身的吗？”

&esp;&esp;步庭瞬间面色苍白。

&esp;&esp;锦轻裘与南砜惊讶地抬头，当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esp;&esp;“是你以朋友之谊邀请木栖与秋华到九天宗做客，你身受重伤，灵台半碎，木栖以她心头血救了你。”玖茴嗤笑一声：“可你把她真身的秘密告诉了你的师父，最后瘟疫横行时，十大宗门把她当成了炉中药，鼎中料。”

&esp;&esp;步庭猛地靠近玖茴，被祉猷伸手拦下。

&esp;&esp;“你为何会知道，你与木栖是何关系？！”步庭眼中露出疯狂：“你是不是知道新的不死树在哪里？”

&esp;&esp;“你知道这一切又能做什么呢？”玖茴问：“死去的人又不会再回来，她的血肉被你们做成了药，她的骨被你们炼制成了十大仙鼎，世间早就没了木栖。”

&esp;&esp;“若是没有木栖，你如何成为受人敬仰的步庭仙尊，如何号令十大宗门五百年？”玖茴不觉得步庭可怜，只觉得他令人恶心：“生前百般算计，死后怀念悲伤，你那是悲伤吗？不过是想以悲伤怀念，来掩饰你良心的可鄙丑陋罢了。”

&esp;&esp;“她失去的不过是一条命，你可是愧疚悲伤了大半生啊，是不是特别让人感动？”玖茴嗤笑：“呸，臭不要脸！”

&esp;&esp;垣涡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前辈的恩怨情仇，竟然如此令人震惊。

&esp;&esp;“你究竟是谁？”步庭死死盯着玖茴：“这些事，你究竟如何而知？”

&esp;&esp;玖茴双手环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esp;&esp;“是平陵秋华告诉你的？”步庭突然明白过来，难怪当初水蛭妖抓走望舒阁弟子时，离得最远的秋华，会比他还要先赶到，还送她极品法宝，原来她与玖茴早就有私交。

&esp;&esp;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十大宗门的人到了。

&esp;&esp;玖茴看着步庭沉默，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esp;&esp;“南砜，你身为宗主，日后莫要受私情所扰。”步庭掐了一个手诀：“为师最后再教你一个道理，为上位者，不丧于庸者之手。”

&esp;&esp;“糟糕，他要自毁灵台！”锦轻裘意识到不妙，赶紧出言提醒。

&esp;&esp;比他嗓门更快的是玖茴的手，谁也没看清她是如何出的手，但是等大家反应过来时，步庭浑身上下已经被定住动弹不得。

&esp;&esp;“秘制版定身符，出自本庸人之手。”玖茴手里夹着几张定身符，笑眯眯地看着步庭：“步仙尊，晚辈虽然平庸，但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只能得罪了。”

&esp;&esp;垣涡怜悯地看了步庭一眼，就知道做人不能把话说得太满，瞧瞧现在多尴尬。

&esp;&esp;“步庭。”二长老跨进院门，看着浑身上下被贴满定身符的步庭，神情复杂，叹息一声后，侧身让十大宗门的宗主入了院。

&esp;&esp;事涉自家宗门的弟子，问星门门主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一言不发地站在万火宗宗主身后，不愿意开口，也不愿意给九天宗台阶下。

&esp;&esp;“事情经过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长寿宫宫主看着这位曾经惊才绝艳的仙尊：“步庭，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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