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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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梁珏听得很仔细，此刻便问：&ldo;那时的皇帝已病逝，怎地还有什么公文要传达？&rdo;

班始低声说：&ldo;那时政事由太后执掌……&rdo;

&ldo;太后？&rdo;梁珏觉得自己模模糊糊地抓住了什么，&ldo;也就是就，梁……那侍郎是太后的人？&rdo;

班始一怔，他以前从未以这个角度去猜度过，但仔细一想，梁珏所言却也不无道理。

宫变之前，太后只手遮天，相当一部分朝官都投靠她，即便有人不齿于此，但也明哲保身地持中立态度。当时的济阴王刘保非但没有威权，甚至有性命之忧，所以并无朝官倾向于他。

黄门侍郎的官不大，但因负责传达机要公文，所以向来由皇帝极为信任的人来担任此职。当时执掌权柄处理政事的人是太后，她自然也会选自己的心腹来做黄门侍郎。

然而作为黄门侍郎的梁商，却在宫变之日果断地抛弃了胜券在握的太后，投靠了绝无胜算的小皇帝。

此举于理不合。

何况，从小皇帝后来封赏梁商之用词可看出，梁商并非刘保的暗钉，两人事先并无结盟，小皇帝对于他在关键时刻能帮助自己既意外又惊喜。

&ldo;他这样做，一定有什么原因……&rdo;梁珏深思地说。

虽然与梁商只见过一面，但梁珏很相信自己的判断，梁商是一个老谋深算、唯利是图之人。这样的人，若有人说他是因同情、怜悯而帮刘保，梁珏的牙都会笑掉。

那么梁商当时究竟为何会倒向小皇帝？

应梁珏的要求，班始随手取了一枝笔，蘸了清水，在案几上勾画，边画边说他所知道的宫变之过程。

他说，宫城共有四道门，东西二门是主要通道，南宫门与覆盎门则为南北侧门。当时刘保住在北侧的广阳殿，而梁商暂歇之处是临华殿的偏殿，同属北侧。那天，太后为了掩人耳目，令济北王、河间王之子及其护卫乘夜由南宫门进宫，当晚，效忠于刘保的守卫皇宫的卫尉林通正好率队巡到了南宫门，梁商便将有外人要入宫之事报予林通，林通及时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ldo;且慢，&rdo;梁珏发现了疑点，&ldo;你说梁侍郎与皇帝一样住在北侧的宫殿，为何事发之时他不去报告皇帝，反而跑到较远的南宫门去报告林通？身为黄门侍郎，留宿宫中，夜间可以这般自由行走么？&rdo;

班始被他问住了，喃喃地说，&ldo;对啊，夜间在宫中穿行多不方便，万一被抓住是要被责罚的，他为何要如此舍近求远呢？&rdo;

梁珏想了一想，问：&ldo;那鲁宫婢原先在哪个殿当值？&rdo;

&ldo;长秋殿。&rdo;班始点着案几上的一个小点。

梁珏伸头看了看，&ldo;这个殿就在南宫门旁边……你说她会不会在宫变当晚看到了什么？&rdo;

班始明白他的意思，鲁宫婢所在的长秋殿位于南宫门旁，若她在宫变当晚看到了什么她不该看到的，从而害怕躲避到上林苑，那是说得通的。

&ldo;我想去面见圣上，&rdo;梁珏对班始说，&ldo;有些事，可能只有他才能回答我们。&rdo;

班始有些犹豫，&ldo;可是，我们如今手中并无证据……&rdo;

&ldo;即便无证据，只要我们将种种疑点禀报，圣上一定会相信你的清白的。&rdo;梁珏的目光很坚定，&ldo;不必再等一日了，我们明日就去见他吧。&rdo;

&ldo;你真的认为刘保会相信你们的鬼话？&rdo;被梁珏召唤出来的浮生一度站在空中，一侧的油灯发散出来的光芒完全穿过了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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