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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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梁珏有些感动。哪怕是在后世，得知下属患病了，愿意前去探望的老板也是不多的。

与刘贤相比，班始对待下人可谓是十分仁慈了，起码他讲道理，不像刘贤那个疯女人，心情不好就要杀人。

而且，自己还有个&ldo;最终任务&rdo;需要完成……

主意打定，梁珏便对班始说道：&ldo;中候，我愿随您前往长安。&rdo;

&ldo;哦？&rdo;班始有些疑惑，&ldo;我早先问你的时候，你还百般不愿，为何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rdo;

梁珏张了张口，他本想对班始大表忠心，说些&ldo;因为我想通了，应该追随像中候这般英明的主人&rdo;的话，可是浮现在眼前的那根埋在泥土中的微蜷的手指，令他喉间一哽，竟说不出话来。

班始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悲悽，问道：&ldo;因为香蝶之死？&rdo;

梁珏点了点头。

班始若有所悟：&ldo;你怕自己有朝一日激怒了阴城，也会与香蝶同一下场，所以想远走长安？&rdo;

&ldo;就算阿六性命无虞，也不愿在这样的主人手下过活。&rdo;

班始不解：&ldo;为何？&rdo;

梁珏仿佛再次看到了在阳光中微笑着露出了酒窝的香蝶，他暗叹了一口气，道：&ldo;生命是无价的，不能被人如此轻贱地处置。&rdo;

此言一出，班始颇为诧异。虽然他待下人一向宽和，但因其时的风气使然，香蝶等婢子的生死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一件小事，自然不觉得她的性命如何珍贵，竟能用&ldo;无价&rdo;来形容。

转念一想，便认为阿六是在物伤其类。

梁珏续道：&ldo;阿六认为上位者须做到赏罚分明，如此方能令人甘愿追随。若是下人做错了事，自是应当受罚，然而香蝶她做错了什么？她根本什么错处都没有，只是因为上位者一时不快，便没了性命，如此行径实在令人寒心。&rdo;

他心知时人不可能理解后世的理念，于是便换成一种班始容易理解的说法。

班始暗想：这阿六倒不是一个贪图享乐之人，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便道：&ldo;你愿随我去长安，这很好，然而长安不像雒阳安靖，且军中人多事杂，殊不闲适……&rdo;

梁珏正色道：&ldo;阿六跟随中候去长安是为了贡献所长，越忙碌代表着我越有用，岂会贪图闲适？中候且看着，我一定会鞠躬尽瘁，竭尽所能，尽一己绵薄之力襄助中候！&rdo;

他话说得非常铿锵，心中却在嘀咕：果然天底下的老板都是一样的，他怕我到时叫苦退缩，现在就把话说在前头，激我表态，把我的后路堵死。唉，反正我是不想再呆在阴城那个变态女人的身边了，只能抱紧他的大腿，这些不花钱的好话自然是要多说。

班始微一颔首，似是满意了，又问：&ldo;可你在公主面前如何解释自己要去长安？&rdo;

梁珏一扬眉，反问：&ldo;我们男人做事，何需向女人解释？&rdo;

班始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望向他的眼光便有些讶异。

&ldo;怎么？中候认为我说得不对？&rdo;

班始不禁失笑道：&ldo;你说得很对。&rdo;

&ldo;中候，阿六有一事想问你，还望中候不吝赐教。&rdo;梁珏的神色转为郑重。

&ldo;什么事？&rdo;

&ldo;香蝶为我束发之事，是不是阿大或阿三告知公主的？&rdo;

班始一怔，反问道：&ldo;你为何认为我能知道这件事？&rdo;

梁珏微微一哂，心想：&ldo;是真名士自风流&rdo;这句话我是在阴城面前说的，不到半日你就知道了，这个时代的下人大多不识字，当时在场服侍的人里面只怕没几个人能听懂我的话，更别说那么快就口口相传到你的耳中，所以说你一定是在阴城身边安插了一两个机灵人，随时向你报告各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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