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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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两天后的夜里，褚柔终于醒来。

这两天我白日上朝就让小海守着，下了朝便直接往楚子阁来，夜里也只守着他。这夜，我正躺在床上搂着他看户部呈上来的各地税赋明细，忽然觉得他的头往后仰了一下，我心里一惊，急急低头看他，便对上一双久违的眼睛。

好久没看见这双眼睛，好久没看见这种眼神，这种盯着人看得仿似入了骨头却死不靠近的眼神，让我看了心里难受得紧。

我倒了杯水喂给他，放下杯子用指尖去抚他的眼眉，唤他：&ldo;褚柔……&rdo;

他看着我，瞬了瞬眼，仿佛要确认是不是我，等确定了，才扯了扯嘴角，道：&ldo;你来了。&rdo;

我点点头，只得违心安慰他：&ldo;太医说，你的身子好好调理，会好起来的。&rdo;

他苦笑一声，望住我：&ldo;你何须骗我。我知道这不是病，好不了了的。&rdo;

我微微一愣：&ldo;你……怎么知道?&rdo;

他低低道：&ldo;我虽不强壮，可身子也素来康健，无端这样，也能猜到几分。&rdo;

抿了抿嘴，心疼得将他额角的垂发捋到耳后，轻轻问他：&ldo;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rdo;

他微微仰头，我在他眼内抓到一瞬而过的不舍，但他旋即便垂下眼：&ldo;等我猜到的时候，已经十天有八天都动不了，何苦让你晓得。&rdo;

我心里难受，默了半晌才问他：&ldo;你可知道是谁要害你?&rdo;

他微微笑着摇了摇头：&ldo;我日子不多了，你不是打算就一直同我说这个吧。&rdo;

&ldo;不是。&rdo;我搂紧他些，一时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略有尴尬。

或许是我少有如此主动同他亲密，他有些迟疑的将额头贴着我的脸颊，等贴实之后才闭了闭眼，仿若从心底叹息出一声，才道：&ldo;只怕你也没什么好同我说的。原本你同我的话就不多。&rdo;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可是我道：&ldo;其实我在你这儿一直都觉得很舒服，即便同你呆着一句话也不说，却也可以呆上一日，你总能让我感到心安，就像认识了好久好久一样，只这么呆着，就是最好。&rdo;他的气息轻轻的扑在我脸颊边，我微微低下头看他的眼，有些内疚：&ldo;这半年没来看你，你恼不恼我?&rdo;

他眨了眨眼：&ldo;我知道你在躲曹灏。&rdo;

他总是这样，心里什么都明白，却就是不说。&ldo;那日……你是来看我的，不是去看戏吧。&rdo;我问。

他点了点头，轻轻道：&ldo;我想去看你最后一眼。&rdo;

&ldo;傻瓜。&rdo;本王鼻头有些发酸。

他看着我勾了勾嘴角，摸到我的手，一点点的绕上来，缠住我的手指，缓缓问我：&ldo;你还……记不记得诸葛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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