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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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两拨赌徒各执一词，争得脖粗脸红口沫横飞，眼瞅这四海赌馆就要被汹涌的口水大cháo淹了。

有人打嘴仗就有人看热闹。

倚在门口的一个肩负圆月双刀的蓝衣青年对身旁人笑道：&ldo;果然利令智昏，区区几铢赌资，也能教人无耻到这般地步。&rdo;

旁边的锦衣公子懒洋洋打着乌骨泥金扇，漫不经心道：&ldo;一个正派流氓，一个魔道妖女，死一个得哈哈笑，死一双得放鞭炮。&rdo;

&ldo;哈哈哈，还是仁兄懂我！走，听春雨喝一杯，好好庆祝庆祝&rdo;两人勾肩搭背，抬脚往外走。

赌馆门口常年蹲守着一个老乞丐。留着专业的花白松狮头，长着标准的沧桑苦瓜脸，左手破陶碗，右手黄竹杆，脖子上还挂着衙门发的行乞执照。看到他们脸上喜气洋洋，老乞丐立刻鸡贼的凑过来磕头：&ldo;大爷给点吧！您逢赌必赢，财源广进！&rdo;

&ldo;得，今儿爷我高兴，赏你点&rdo;一粒白花花的碎银被丢进碗里，滴溜溜打着诱人的转儿。

用仅剩的两颗槽牙咬了咬银子，老乞丐佝偻着背，笑成了一朵灿烂的ju花：&ldo;谢谢爷、谢谢爷！您慢走！&rdo;

足足三钱银子，够沽好几天的酒了。实在不行酒里兑点水或者水里兑点酒，半个月也能凑合。

把新得的财产往怀里一揣，他屁颠颠赶往酒馆，前脚刚迈进去后脚就粘门槛外面了。

对了，也不知道媳妇死了没有？若是死了便罢，若是没死以后还得买些口粮屯着才好。

在脑子里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老乞丐拄着棍儿溜溜的回了头。从相熟的馆子讨了碗热粥，他轻车熟路的拐过几条暗巷，走进一间年久失修的破庙。

这座庙的岁数比他都大，佛堂里蛛网密布，灰尘遍地，殿里供着哪一尊神像已经辨不清了。靠西边的角落里被丐友们铺了一层层厚实的茅糙，糙席上垫了脏兮兮的被褥，发黄的棉被里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老乞丐把粥碗放在地上，默默端详着沉睡的女人。

&ldo;真他娘的美。&rdo;憋了半天也就憋出这么个词。

老乞丐搓了搓手，这姑娘比桃花村里的李大丫还好看！当年那女人还瞧不上自个儿，还是老天爷开眼，给老头儿我送来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嘿嘿，羡慕死南城那帮瘪三！

燕不离只感觉大脑昏昏沉沉，浑身都有种蜕皮般的剧痛。仿佛整个人被扔到油锅里煎了一遍，还从头到脚刷了层辣椒粉，撒了半斤卤盐。那滋味，莫道不销魂，比死都难受。

果然是到地狱了吗？好黑，阎王老爷你点个灯可好？

一股淡淡的麦香传入鼻中，燕不离顿时觉得饿了，下意识张口便喝。

嗯，孟婆汤的味道不错，就是稀了点。

&ldo;嘿嘿，媳妇你醒了？&rdo;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又猥琐的声音。

&ldo;噗‐‐&rdo;燕不离一口粥喷了出去。

尼玛，阎王爷有这么恶趣味？！

老乞丐默默擦下脸上的粥，咧着漏风的嘴一笑：&ldo;你别怕，俺不是坏人。&rdo;

燕不离眨了眨眼，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何其侥幸，他还活着。何其蛋疼，他却瞎了。

&ldo;媳妇，喝粥。&rdo;

&ldo;谁你媳妇？！老子是男人！&rdo;燕不离吼道，但吼完就愣神了。

这不是他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很熟悉

九龙窟，黑水潭。璧上人影，声如坠珠：&ldo;莫愁亦是愁，愁思化江流。&rdo;

&ldo;卧槽，不会吧？！&rdo;燕不离哀呼一声，却是音色清厉。不是女魔头江莫愁又是谁？

&ldo;媳妇，你可别瞎说。你这样的哪儿能是男人啊？&rdo;老乞丐看着女人秀美清丽的脸，窈窕有致的身段，舔了舔唇，红着脸道，&ldo;就算是男人那俺也娶！&rdo;

燕不离咽下一口老血：&ldo;大爷您还真生冷不忌啊。&rdo;

对方憨厚一笑：&ldo;呵呵，咱要饭的嘛，还能挑食咋滴！&rdo;

燕不离泪如尿崩：&ldo;老天爷啊，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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