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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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皇家取良材，三年一开科。更何况今次不但能功成名就更有如花美眷，黄金屋、千锺粟、颜如玉一朝尽为所有。难怪贡院之内天下士子莫不笔走龙蛇奋笔疾书，荆墙之外的齐嘉紧张得手心冒汗，绕著贡院外的老槐树直打转。

&ldo;又不是你考试，你急什麽？&rdo;陆恒俭被他转得头晕，跑去把他拉过来按在板凳上。

齐嘉不理他，焦急地问桌对面的陆恒修：&ldo;陆大人，这次的题难不难？不难吧？&rdo;

从考试到现在，陆恒修已经被他拉著问了十多遍，可见他焦虑难安的样子，只得耐著性子劝他：&ldo;都是几位翰林院的老学士出的题，前几回也是他们，不难的。小齐大人不要著急。若有真才实学，定是能中的。&rdo;

&ldo;可……&rdo;齐嘉仍不安心，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ldo;可都听说，历年都有买通了阅卷官的……&rdo;

&ldo;哈……&rdo;话未说完，宁熙烨便笑了起来，冷著声调对齐嘉说道，&ldo;齐卿家是在说朕对科考舞弊监管不力麽？&rdo;

齐嘉手一颤，杯里的茶水大半泼了出来：&ldo;不、不是……没有，微臣绝对没有！臣又说错话了……&rdo;

见宁熙烨仍是不信的神色，忙离了座要跪下请罪，憋得通红的脸上，汗水都浸湿了额边的发。

&ldo;是麽？&rdo;宁熙烨还想戏弄他，见陆恒修正拿眼横著自己，只得悻悻地说道，&ldo;那没有就没有吧。&rdo;

&ldo;别欺负小齐。&rdo;陆恒修起身去搀齐嘉，走过宁熙烨身边时低声训斥他道。

宁熙烨嘴一撇，放下了玩笑的心思，认真地宽慰齐嘉：&ldo;这回是大理寺的方载道大人主掌监考，你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他吗？&rdo;

陆恒修和陆恒俭也在一边劝说，齐嘉这才略略安定了心神。

&ldo;看小齐的样子，考试的是你哪家的亲戚？&rdo;陆恒俭问道。

众人也好奇，想他是家中的独子，平日也没听他提过有什麽要好的朋友，怎麽他竟如此关切。

齐嘉没提防陆恒俭会有这麽一问，愣了一愣才支吾答道：&ldo;朋……朋友……吧。&rdo;

&ldo;哦？什麽朋友？叫什麽？朕回去後让阅卷官留意著。&rdo;宁熙烨本是好意，却让齐嘉更为局促，猛地抬起头来辩解道：&ldo;不……不用！不用！就……就是普通的朋友，他……&rdo;

看到其他三人洗耳恭听的表情，才知道自己险些又要被他们诓了，也不敢恼，长舒了一口气正色道：&ldo;是在一个学堂念过书的同窗。&rdo;

之後任凭三人再问，也不多说一句了。

少将军秦耀阳伤势痊愈，我军气势如虹接连得胜，北蛮惧於我朝雄威，自愿退居北地再不敢来犯。

捷报传来，众臣皆喜笑颜开，齐齐拜倒恳请宁熙烨效仿先帝当年出城迎接将士凯旋。

宁熙烨龙颜大悦，满口应下。等听灵公公辰王爷等提醒，秦老元帅尚要在辽州盘桓几日，领军回城的是秦耀阳时，想反悔却来不及了。

&ldo;朕不能不去麽？&rdo;临上龙辇，宁熙烨仍不死心地问陆恒修，迟迟不肯起驾。

陆恒修身著绯红的官袍，头戴一品丞相的高冠，风姿俊朗，气度翩翩，端著脸对他的低语充耳不闻，执著笏板朗声道：&ldo;恭请陛下起驾。&rdo;一边示意灵公公半推半扶地把不甘愿的皇帝塞进龙辇里。

仪仗开道，鼓乐喧天，明黄龙辇里的皇帝还在不满：&ldo;凭什麽让朕去接那小子？&rdo;

下了龙辇上了城楼，朔风远大，吹得衣带飘飘，龙旗猎猎作响。军士早已恭候於城下，旌旗下，战甲凛凛生光，银刃如雪。阵前大将身披银甲腰佩长剑，胯下一匹周身墨黑的战马，正是伤愈後立下彪炳战功的秦耀阳。

&ldo;不是说伤得快不行了麽？怎麽生龙活虎的？枉费朕一片苦心，连夜给他写了祭表。嘶……&rdo;宁熙烨站在城头低声咕哝。

站在他身後的陆恒修听了，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胳膊：&ldo;陛下，该下楼接秦将军了。&rdo;

少时不对眼的人，到大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银甲的将军翻身下马高呼：&ldo;吾皇万岁。&rdo;

皇袍的帝王站在他跟前不急著说话，等在心里笑够了，才慢悠悠地道：&ldo;秦将军请起。&rdo;

众臣齐声奉承说：&ldo;秦将军少年英雄，天下敬仰。&rdo;

秦耀阳摆手说不敢。迳自走到了陆恒修身前，眼睛却得意地瞟著他身旁的宁熙烨：&ldo;伤重时让恒修担心了，从小到大，还是恒修最关心我。&rdo;

辰王爷等识时务地在边上干笑，偏偏齐嘉凑过来和了一句：&ldo;是啊，皇上病了陆相也没这麽担心呢。&rdo;

宁熙烨僵著笑脸不说话，众人一把把齐嘉拽过来齐刷刷出了一身冷汗。

&ldo;西边的月氏族面上是和气的，心里怎麽想就不知道了。秦将军少年得志，正是报效朝廷的时候，不如让他去西边守两天，这样一来，月氏一族必惧於秦将军威名，再不敢有任何妄想。&rdo;回城时，万民空巷，闹声震天，宁熙烨趁机拉过史阁老商量，&ldo;这事就交给阁老去办了。明天早朝，你上个折子，朕给你批了，让他後天就走，就这麽办了。&rdo;

史阁老张大了嘴想说不成，有人先代他说了：&ldo;此事不妥，请陛下三思。&rdo;

宁熙烨转过头，方才还在跟方载道说话的陆恒修正随在龙辇旁冷冷对著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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