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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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司寇吼道：&ldo;你别乱说！怕不怕被将军判死罪？！&rdo;

作俞轻轻道：&ldo;嘘，你小声点儿。&rdo;说着将薄被盖上了先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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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飞扬，胡杨摇曳，盛阳下的影子显得格外凄异。但众将士的心确实澎湃激昂的，胜仗已经打下，归家在即。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各人收拾各人的行李，不管那一冲而过的两匹快马。

&ldo;先生他…他…&rdo;

姜蒙楽急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吼道：&ldo;先生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rdo;

司寇沉了一口气，半晌，终于认命般道：&ldo;先生，去了。&rdo;

姜蒙楽脸僵硬了一下，但只一下，便马上问道：&ldo;先生去哪儿了？&rdo;

司寇不说话。姜蒙楽悲怒从心而起，&ldo;你说啊！去哪儿了？！&rdo;

司寇就静静跪在地上，任由姜蒙楽吼骂。作俞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看着他们。

姜蒙楽这一句话吼久了，终于停下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了句：&ldo;你骗人。&rdo;

又冷哼一声，&ldo;先生那么厉害，怎么会死。&rdo;

姜蒙楽略过他俩，仿佛入了魔一般，一路往后排的营帐走，路上逮到一个人就问：&ldo;先生活着吗？&rdo;任谁见他红着眼眶声嘶力竭地吼问，傻子都知道回一句：&ldo;活着。&rdo;挨个儿走过无数营帐，走到太阳都落下去，直到再次回到自己的营帐，他脚上无力了，嗓子也哑了，拿起桌上的杯子木盘就往地上摔，也不管是什么，就好像只想把力气耗完，让心如死灰的自己有一点活着的知觉。

最终摔得帐子里没东西可摔了，他&ldo;噗通&rdo;一声跪在地上，像一个不远面对现实的人一般，狼狈地捂着脸道：&ldo;先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rdo;

帐外的司寇和作俞悄悄看着这一幕，不知该做些什么，愣着互相盯了好久。作俞小声道：&ldo;把信给我。&rdo;司寇也不问为什么，直接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

作俞拂开帐篷的布门，走过去在姜蒙楽身边蹲下，轻声道：&ldo;将军，这里有先生留下的信。&rdo;

原本跪在地上捂着脸的姜蒙楽，听了这话，慢慢把手从脸上移开，一手去接信。作俞无意一瞥被吓了一跳，将军脸上竟然有泪痕，压住心头的惊异，默默退了出去。

司寇在外面看着作俞出来，叹口气道：&ldo;如何？&rdo;

作俞耸了耸肩，&ldo;就那个样子，自古红颜多祸水，将军怕是要被毁了。&rdo;

司寇恨了他一眼，低声骂到：&ldo;去你的红颜祸水，不懂别乱说，先生是军师。&rdo;

帐篷内，只剩姜蒙楽一个人，手里攥着信，不开，也不松，就好像信就是人一样，不放开，就不会消失。但就算死死攥紧了信，他依旧感觉心骨子里都是冰凉的，铺天盖地的绝望扑面而来。

须臾，他松了手，轻轻摸上信封边角，小心翼翼，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手里的东西一碰就碎。不管信上写了什么，他贪婪地看着，目光没有一丝偏移，生怕自己漏了一个字留下遗憾。

信上第一行就是：&ldo;蒙楽，我终究要先你一步走了，对不起，无法再为你出谋划策，以后的路要你一个人走了。&rdo;

先生还是那么为他着想…死前还在想着这样的事情。他自己才真是该死的人。

&ldo;你总说我不笑，其实我也想的。也许下辈子就可以了。&rdo;

先生…我错了，我不要你笑了，我不要下辈子，我就要这辈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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