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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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她不想再隐忍。激怒毓芝，让她闹到母亲跟前去，她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让她们一点一点看清楚，她再不是那个任她们捏在手中把玩的安灵芝！

她的目光迷蒙起来，似穿透到另一个世界，喃喃念道：&ldo;我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对付对手，不过两种方式，一种是置若罔闻，让她拳打空气；一种是让她怕你，她凶你更凶，她强你更强，她jian你更jian，针尖对麦芒，奉陪到底。&rdo;

小令不太懂，她日日跟着姑娘，出入内宅，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离经叛道的话？

灵芝确实听到过，那是上一世，当时她已住进皇宫西苑，准备随使团出京，那晚使团突然遭遇刺客，她在乱中晕了过去。

醒来之时，已身在玉鸾殿碧纱帐中，听得落地罩外有女子这般说道。

不知她是何人，在与何人对话，语声呖呖，语气明快，格外洒脱，铿锵有力。

她还说了一句，灵芝没说出来，她说：所以，除非你能将敌人毙命，否则不要举起你的剑。

那几句话，给灵芝的印象格外深刻，却没想到，自己会有用上的时候。

现在的她，谁也不怕，要来便来，奉陪到底。

小令还在琢磨，或许是云霜姑娘说的？想着大姑娘的怒气，又不免忧心忡忡道：&ldo;姑娘，大姑娘怕是要去太太跟前告状了。&rdo;

灵芝倒是一脸平静：&ldo;我就怕她不去。&rdo;

小令也不问为何不怕，姑娘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便点点头：&ldo;那就好。&rdo;

乖乖地领着往针线坊去。

针线坊是一个小小的两进院落，倒座房是值班房，前院东西厢房做了仓库，正面三间厅房连着耳房，做了针线间。

后院六间房，住着几个婆子。

灵芝与小令从管事钱嬷嬷的房间出来，假装告辞，待她关了门，一转身，随引路的婆子进了余嬷嬷的房间。

那引路的婆子退了下去，小令守在门口，树影婆娑，挡住了糊窗高丽纸透出来的朦胧灯光，后院东厢内，只余灵芝和余嬷嬷。

余嬷嬷穿着海蓝粗布褙子，缠着绛色刺绣眉勒，脸上皱纹丛生，一双眼却还清亮，对灵芝见过礼后道：&ldo;三姑娘要问冬衣的事儿，该找管事钱嬷嬷才是，找我这个半残的婆子做什么？&rdo;

灵芝这才看见她走路有些奇怪，左腿行动不便，全靠右腿出力，一瘸一拐地退回方桌旁长凳前坐下。

灵芝不答话，打开食盒，端出一碟苏香鱼块，一碟辣子田螺，一碟炸五色团子，一碟凉拌三丝。

再拿出两盏小小的彩漆绘月桂羽杯，打开酒壶盖，将琥珀色的甲酒斟满杯中，一股浓浓的米香味儿扑鼻而来，蜜香清雅，余香悠长。

余嬷嬷两眼一亮，赞道：&ldo;好酒！&rdo;

灵芝端起一盏酒杯，置到余嬷嬷跟前：&ldo;嬷嬷请。&rdo;

余嬷嬷抬起头，意味深长看她一眼：&ldo;老奴不敢受这一请，三姑娘屈尊前来，该不是想请老婆子品酒的吧？&rdo;

☆、第十五章如烟往事

灵芝并不直接回答，闲闲道：&ldo;嬷嬷在安府多少年了？&rdo;

&ldo;回三姑娘，有二十三年了。&rdo;她并没有因为灵芝年纪小，就轻慢了规矩，依旧毕恭毕敬。

&ldo;那嬷嬷，是看着我出生的老人了。&rdo;灵芝定定看向她。

余嬷嬷心中咯噔一响，一双眼眯起来，似是回避灵芝眼神，又似是在回味往事：&ldo;老婆子常年在外院干着粗活，可惜没那个福分。&rdo;

灵芝将酒杯端到嘴边，径直问道：&ldo;嬷嬷可愿陪我喝上一杯。&rdo;

余嬷嬷慌得要跪地：&ldo;姑娘可折煞老奴了！&rdo;

灵芝扶住她，两人僵在半空。

&ldo;我不会为难嬷嬷，嬷嬷有不愿意说的，尽管不说便是。&rdo;

余嬷嬷左右为难，心中对三姑娘的来意已猜得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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