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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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2页）

祁珍收了泪水，任由丫鬟和喜娘摆布，坐在镜前沉默不语。

过了半个时辰，花轿盈门。祁珍上了花轿，听着外面喜娘的唱和声、鞭炮噼里啪啦响声和众人祝福道贺之声，手里紧紧攥着那块龙凤如意佩……

入夜，祁珍瞄了眼外面浓黑的夜色，唤了玉珠一声：&ldo;洗洗先睡吧！&rdo;

&ldo;您不等姑爷回来？&rdo;

&ldo;宾客多，他早回不来。&rdo;

祁珍洗漱，卸了钗环，褪下了喜服，睡到了床上。仰面看着红色绣着暗色缠枝牡丹花纹，掀开盖头时看到王陶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个让人温暖和煦的少年早就不在了。这会儿避开也好，免得大家尴尬。只是如今不知众人的心结还有没有解开的一日？

&ldo;少爷，回房了。&rdo;

门被人推开了，祁珍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王陶走了进来，&ldo;少奶奶呢？&rdo;

玉珠福身回话：&ldo;四少奶奶有些困乏，等不到您，就先睡下了。奴婢这就唤她起身。&rdo;

&ldo;别打扰她了，让她睡吧。&rdo;王陶点点头，径直去了净房洗漱。

祁珍躺在床上，神思飘忽，不多时就听见帐幔被人掀开，身边的床铺一重，王陶躺下了。祁珍身子顿时有些僵硬，脑子一片空白。一股淡淡的酒气弥漫到帐中，不多时便传来王陶的微鼾。祁珍身子一松，但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良久，帐外龙凤花烛爆了一记灯花。

祁珍睁开眼，侧头看了眼王陶熟睡的侧脸，浓黑的剑眉就算是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她回头复又看着帐幔，自嘲道：&ldo;王陶，从小时候我就喜欢你，只是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不是我……我也没想着以后会嫁给你，家里人给我说亲，原也想到了你，不过被我拦了回去……可谁知道兜兜转转，会是如今这个结果……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青黛，我没资格要求你能放下她。&rdo;

王陶翻了个身，祁珍吓了一跳，强自压下起伏的心绪，睃了眼身侧背对着自己的王陶，不管他是否真的醒来，轻声说：&ldo;以后，你没事可以不必来我这里。反正见了面，你我两人都尴尬，咱们只在人前做做样子就是了。&rdo;

那边，背对着祁珍的王陶睁开了眼睛，听到祁珍的话，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帮祁珍拉了拉被角，&ldo;睡吧，累了一日，明日还要早起请安，有什么事以后再说。&rdo;

&ldo;嗯！&rdo;祁珍惊诧了半晌，呆呆地任由王陶替自己拉上被角，眼睛不由一湿，沁出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鸳鸯枕上。

帐外红烛双泪垂，一夜无话到天明。

……

南郊上官府的庄子上，青黛陪着老夫人打了一晚上的叶子牌，晚间就在老夫人房里睡下了。

祖孙俩躺在床上，青黛开口道：&ldo;祖母，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以后莫再为了我熬夜了。&rdo;

老夫人微诧，笑了笑：&ldo;闹了半天倒是我多此一举了。&rdo;

青黛转过身，抱着老夫人的胳膊，头靠在她胳膊上，撒娇道：&ldo;知道今儿是小表哥和祁珍成亲，您老怕我胡思乱想，所以才吆喝着要打牌。平时可没见您有这么大兴致，孙女心上感动，知道您老人家心疼我。不过，怎的您老也得顾着身子？今儿我劝了半晚上，您非要打，还要想着让我赢钱，多劳心劳神。孙女可不想因为自己害您老人家病倒了。&rdo;

&ldo;就你个鬼灵精。&rdo;老夫人戳了戳青黛的额头，&ldo;过两日就要回上京了。婚礼没到场，改日我带你去荷花胡同坐坐。&rdo;

青黛点点头，&ldo;嗯，外祖父外祖母到了京城，我还没来得及去拜望。&rdo;

&ldo;我听区全说，今早上郁世子托人给你捎了张画来？&rdo;

&ldo;嗯，头前随口赞他画灯画得好，放了有些可惜。郁大哥就另外画了一副送来，是咱们庄子上的风景。我让桃花收起来了，等回京城给挂在祖母院子里。&rdo;青黛没说，她原本是想将那画压箱底的，被老夫人问起，只好改了口。

&ldo;也好。&rdo;老夫人知道青黛不好拒绝郁子都收了画，那收在青黛那里倒不如放在自己房中，&ldo;郁子都和华韶彦都是青年才俊，身份煊赫，婚事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有时候要听宫里的意思。他们那样的人家，自有他们的荣光，也有他们的烦恼，不是一般人能高攀得起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虽不是蓬门小户，但也不是什么高门世家，更不用攀附皇亲国戚过活。过日子不就是求个安安稳稳，祖母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再过半年，你就十三了，祖母再相端相端给你寻个合适的人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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