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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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抱鸡娘娘细长的眉子挑出冷飕飕的气息，道：&ldo;你当真是漫天要价。&rdo;

道士铁匠粗重地哼了一声，抡起铁锤又去打砧子上头的铁坯，道：&ldo;一贯钱那是澂王时候的价，现下是吴王的天下，之前的钱都不是钱了，十贯还是便宜你的哩！&rdo;

他说：&ldo;你那柴刀，是砍阴间人用的，和寻常柴刀能比吗？做都得做上半个来月。&rdo;

抱鸡娘娘扁着声音道：&ldo;你上次给我打的那把，没砍过几个便豁了口子，十贯钱，太贵。&rdo;

道士铁匠这回默了默，弱了些声气：&ldo;行行行，那就五贯吧。你以后别来了，做不起你的生意。&rdo;

抱鸡娘娘道：&ldo;定金先赊着。&rdo;

道士铁匠不肯，下巴指了指她腰间的小布包：&ldo;你那包包里都是些宝贝，随便给我个押着，起码是个意思吧，娘娘？咱们鬼市里做生意，要讲规矩。&rdo;

抱鸡娘娘翻了翻小布包，五铢钱上回已经被城关石牢的士兵给摸走了，还有六根变甲，一瓶蜜水，一支朱笔，几张黄纸。她想了想，把那个算卦的老龟壳给了铁匠道士。

铁匠道士拿着龟壳，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眉开眼笑：&ldo;这是个好物儿。娘娘，你连吃饭的家当都舍得给我？&rdo;

抱鸡娘娘冷冷一哼。

出了铁匠铺，抱鸡娘娘拿了灯笼，对李柔风说：&ldo;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找一个人，马上就回。&rdo;

李柔风点了点头。

抱鸡娘娘深深地多看了他一眼，他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她欲言又止，只是道：&ldo;你不要乱走，万一有什么事，就喊铁匠道士。&rdo;

目送那团火焰消失在街道尽头，李柔风转身又进了铁匠铺。

&ldo;我想要一个青铜鼎。&rdo;

&ldo;三十贯。&rdo;

&ldo;我给你一百贯，照我说的做，不得走漏风声。&rdo;

&ldo;封口费不止这个价。&rdo;

&ldo;事成之后，百金重谢。&rdo;

&ldo;妥。&rdo;

一刻钟之后，抱鸡娘娘又回到铁匠铺前。萧瑟风起，卷起地上几片枯叶，一个人影都没有。

抱鸡娘娘愣了一下，转到铁匠铺周围看了一遍，都不见李柔风的身影。她一颗心坠下去，隐约浮出些不祥的预感。

她几乎是闯进铁匠铺中去，&ldo;铁匠道士，你见到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了吗？&rdo;

铁匠道士专心致志地打着铁：&ldo;不是和你一同走了么？&rdo;

&ldo;刚刚这一刻钟，你可有听见什么声音？&rdo;

&ldo;什么声音都没有。&rdo;

抱鸡娘娘焦急起来：&ldo;真的没有？&rdo;

&ldo;骗你作甚？&rdo;

抱鸡娘娘的目光扫过铁匠铺，他这房子甚简单，外面是打铁的地方，里头一个房间，堆着破烂被褥，旁边支一口锅，神龛放三清像，无处可以藏人。

道士铁匠依然心无旁骛地打铁，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除了铁锤砸下去的巨大声响，四周如荒野墓地一般的死寂。抱鸡娘娘一颗心先是长了毛，随后长长的火舌舔上来，舔到她几欲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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