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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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谢他坦白，谢他一语惊醒梦中人，谢他醍醐灌顶，谢他让自己茅塞顿开。

做人，还是现实些好。

李柔风却听不明白她这一句&ldo;多谢&rdo;的意思，恳切道：&ldo;娘娘，我是真心实意。&rdo;

抱鸡娘娘&ldo;嗯&rdo;了一声，盲目的人辨不明她的情绪。

这日晚上，刚到戊牌时分，抱鸡娘娘便早早躺下。

这时李柔风眼前刚现了阴间世，问道：&ldo;娘娘今日怎的就寝这么早？&rdo;

抱鸡娘娘并不应他，却唤他道：&ldo;李柔风，到床上来。&rdo;

李柔风怔了一下：&ldo;娘娘？&rdo;

抱鸡娘娘干干扁扁的声音道：&ldo;我过去一人睡觉，身上热如火炉，到了夏天，更是难以入眠。你过来，帮我凉凉。&rdo;

李柔风盯着那团火，只见仍是火红如常，艳丽如常，并无金焰。他心下狐疑，却还是走到床边，解了外衫，揭开被子躺到她身侧。

阴气凉润，如玉生寒。抱鸡娘娘得了舒适，侧身背对着他，阖眸睡去。

李柔风辗转难眠。

子时过半，蛩声忽止，李柔风敏锐听见有人进了小院，自半开的窗翻入他们房中。

未觉得有利刃冷寒之意，李柔风一动不动，浑身却绷作一根弓弦。

那人在床边站了片刻，又翻窗离去。李柔风循声悄然追出，那人已经出了小院。隔墙隐约听见那人向外面的人说道：&ldo;二人同床，都睡得很沉。&rdo;

杨燈的声音道：&ldo;知道了。所有府门严加看护，莫让他们跑了。&rdo;

李柔风愁眉紧锁，回到房中。

是夜浓云蔽月，抱鸡娘娘于丑时过半醒来，黑黢黢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抱鸡娘娘在床上摸了一摸，喊道：&ldo;李柔风！&rdo;

李柔风就在床边坐着，忙把手递给她，示意她噤声。

漆黑之中，李柔风比抱鸡娘娘更熟悉房中布置。抱鸡娘娘下床一脚踩空，李柔风赶紧兜住了那一团软绵绵的火。他一手扶着抱鸡娘娘，一手摸到了床边的火折子，把灯点亮了。

抱鸡娘娘悉悉索索地穿衣梳头，李柔风好奇问道：&ldo;娘娘怎么又不睡了？&rdo;

抱鸡娘娘边系衣带边道：&ldo;出门。&rdo;

&ldo;去哪？&rdo;

&ldo;去鬼市打柴刀。&rdo;

李柔风眸光一闪，他道：&ldo;娘娘，我们怕是出不去了，杨燈派人在外面守着咱们。&rdo;

抱鸡娘娘不言，举着灯，在房中找了个灯笼出来让李柔风拿着。

小院里，墙有两个抱鸡娘娘那么高。粗大的晾衣绳被一根大铁钉固定在墙上。抱鸡娘娘让李柔风举高她，解开了一边的绳索。她把裙角掖到腰间，挽着绳索，比了比高度，忽然深吸了口气，扯着绳索一个猛蹿爬上了墙，她身轻如燕，脚尖在大铁钉上借一道力，很快翻到了墙上。她晃着光溜溜的脚板，用脚丫子夹住了李柔风递上来的灯笼，抓着绳子跳到了另一边。

李柔风看着那团艳丽的火焰飞快蹿上墙头，一闪而落，心里头有些哭笑不得。这样轻妙的身法，也不知过去做了多少偷鸡摸狗的勾当。一时之间，竟对抱鸡娘娘的过去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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