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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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西蒙咳嗽了几声，首先恢复常态，他看着皮埃尔狼狈的样子，小心地猜度：&ldo;所以……你们……被抓走了？&rdo;

&ldo;是的。&rdo;

&ldo;他们还揍了我几下。&rdo;我的秘书恨恨地按了一下嘴角，疼得拧起了眉毛。

这时街上响起了一阵喧闹的声音，好象是在用高音喇叭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守在外面的男仆安德烈进来告诉我德国兵和警察在宣布&ldo;宵禁&rdo;。

&ldo;真是太&lso;棒&rso;了！&rdo;我站起来拉开窗帘看了看，&ldo;你们今晚都不要回去了。皮埃尔可以先去休息，请多利奥小姐给你上点儿药吧。西蒙，你和拉丰到书房去等我一会儿好吗？我们得商量一下剧团的问题。&rdo;

我现在应该可以下定决心离开了。

事实上这几个月中已经有巴黎市民陆陆续续地迁到了南部，甚至一个月前我也动了这样的念头，最后还是玛瑞莎和工作把我留了下来。

但现在我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安全地呆在这座城市里了：这里不再是我熟悉的地方，这里是沦陷区，是一个被侵略者的铁蹄践踏的地方，没有一个法国人可以像以前一样拥有自由和尊严，德国人可以在这里扮演上帝的角色，我们都是他们手中的羔羊。今天死的是我熟悉的同事和学生，我不敢保证明天同样的命运不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现在我想起波特曼上尉的眼睛就觉得身上一阵发冷。他是一个喜欢愚弄人的家伙，喜欢操纵对手的情绪，剥夺一个人所有的抵抗意志－－我看得出来，说他是活生生的魔鬼也不为过。可能是直觉吧，我认为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和玛瑞莎，接下来或许还有更大的麻烦！

必须尽快离开巴黎，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一切遗留的事情：学院基本上停课了，只要让安德烈送一张形式上的请假条就可以了；交易所里的事情也全部冻结，在几年里即使没有一分钱我不至于穷到吃不起饭；比较麻烦的是剧团的事，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和西蒙他们找到解决办法……然后，我就可以告诉母亲，我要回来了。

我松开领带走进小客厅，拨通了电话－－

&ldo;喂，您好，这里是阿曼德庄园。&rdo;

&ldo;你好，雅克。&rdo;我用轻松的口气说到，&ldo;请叫我母亲来听电话好吗？&rdo;

&ldo;是、是的，大人。&rdo;我的声音让老管家惊喜万分，我甚至听到噔噔噔跑开的声音，片刻之后，一个略带焦急的女声从那边传过来。

&ldo;夏尔特，是你吗？&rdo;

&ldo;是我，妈妈。&rdo;

&ldo;感谢上帝，你怎么整整一天都没有消息。&rdo;

&ldo;我去接玛瑞莎了，我们可能过几天就回去，不用担心。&rdo;

&ldo;听说德国人已经进城了，巴黎不安全，快点儿离开那里！&rdo;

&ldo;我会的，但必须处理完其他的事。&rdo;

&ldo;别让我担心，夏尔特。&rdo;

&ldo;我不会出事的。我爱你，妈妈。&rdo;

&ldo;我也爱你，孩子。&rdo;

……

是的，我必须好好地活着，我要保护自己，为了母亲和玛瑞莎，为了我的朋友和我爱的一切。

西蒙和拉丰是非常可爱的朋友，当我来到书房的时候他们居然在玩象棋！从大学时代开始的七年里我是受够了他们的粗神经，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还能让我发笑－－

&ldo;车向右走三步。&rdo;

&ldo;什么？&rdo;身处劣势的拉丰转过头看了看我，&ldo;你在开玩笑。&rdo;

我挑了挑眉毛，而西蒙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

拉丰好像明白过来了：&ldo;好吧，听你的－－&rdo;

&ldo;我反对！这是作弊，不算！&rdo;西蒙急忙把他的马抓在手里。

&ldo;好了，先生们。&rdo;我忍住笑，&ldo;这就是你们缓解压力和恐惧的方法吗？我现在可是刚刚逃离虎口，你们多少应该表现出一点感同身受吧。&rdo;

&ldo;我们只是努力把生活的乐趣保持下去。&rdo;拉丰把象棋收好，在我的书桌前坐了下来，&ldo;你想跟我们商量什么，夏尔特，是不是有关剧团的事。&rdo;

&ldo;对，我准备离开巴黎。&rdo;我从抽屉里找出那些放了很久的文件，&ldo;原本想和你们一起找到解决剧团危机的方法，这毕竟是我们从大学时代就用心经营的共同财产，但是现在看来我是没有这个时间了。&rdo;

是的，我们三个因为对歌剧的热爱而建立的小型剧团－－&ldo;夜莺&rdo;，在战前巴黎的各个沙龙中是最受欢迎的，但是当德国人开始在边界上威胁法国安定、浪漫生活时，许多演员都请假离开了，但每个人都不想这个可爱的集体因为野蛮的战争而消失。西蒙他们和我都认为可以先观察形式再考虑怎么办，可是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做出最后的决定了。

&ldo;你是怎么打算的，夏尔特？&rdo;

拉丰和西蒙都认真地看着我－－可能是因为我小了五岁的原因，他们对我一向很宽容，很多时候都先听我的意见，这让我非常感激：&ldo;对不起，我想……我想我得尽快离开巴黎，所以必须放下在这儿的一切工作，包括剧团的事。&rdo;

&ldo;你的意思是暂停剧团的活动吗？&rdo;西蒙偏着头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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