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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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说完他放下刀也脱下一次性手套，拉着顾云声到砂钵前面，掀开盖子，一阵白汽蒸腾而上，香味熏得顾云声睁不开眼睛。

&ldo;里面有冬笋。&rdo;江天拿筷子挟起一方笋，送到顾云声嘴边。冬笋在老鸭和整整一只火腿爪尖煲出来的汤浸过，那个香味简直是无以言喻。所以顾云声明知此时此地江天这个温情脉脉的动作是危险的，他还是没抵抗住食物的诱惑，一偏头把笋吃了下去。

谁知道那冬笋刚从热汤里捞出来，入了口烫得顾云声直跳，苦于说不出话来，也吐不出来，折腾了半天吃下去，顾云声气急败坏地去拍江天，江天笑着躲：&ldo;你都不晓得吹一下再吃，还怪我。&rdo;

厨房里毕竟狭窄，顾云声打到了两下，也就算了，让口腔里的热气退一退，才说：&ldo;这要弄多少菜啊。&rdo;

&ldo;外婆调的粉蒸肉，下面垫了小芋头，扣肉是年三十张阿姨蒸的一大锅，留了三分之一，正好等你今天过来吃。外公要吃肥肉，就炖了只红烧蹄膀，早上就开始炖了，现在油差不多全化出来了。&rdo;

&ldo;你家过年真是鸡鸭鱼肉样样不缺。&rdo;那冬笋的清甜还在口齿中弥漫，顾云声忍笑，&ldo;你们家里人个个都会做饭，还人人都又高又瘦，遗传得好。不过你有一点不像你家人。&rdo;

&ldo;哪里不像？&rdo;

&ldo;你看钟圆的那个伶俐嘴巴，我记得钟月也会讲。&rdo;

&ldo;那是从小姨开始基因突变，不算。&rdo;江天答得一本正经。

顾云声忍不住小弯了腰。

这边又换回笑脸，江天又=问：&ldo;腊肉吃不吃？外婆老家的亲戚专门带过来给我们的，一麻袋腊肉腊鱼，你没看到外公当时那个心花怒放的表情。&rdo;

&ldo;找块瘦点的，要带皮的。&rdo;

江天就说：&ldo;切好的都在那里，你自己挑。&rdo;

顾云声拿手捡了一块塞进口里，满足地叹了口气：&ldo;我中午在飞机上基本上没吃东西，当时张阿姨问我吃不吃你家的糍粑，我说等着吃晚饭，现在后悔了。&rdo;

&ldo;哦，那正好，这边炭火上还煨了两块，本来是留给小姨的，你饿了就先吃。等一下我让张阿姨来烤。&rdo;

顾云声于是心安理得坐在厨房里唯一一张小椅子，吃着江天外公老家的糍粑蘸白糖，顺便看着江天忙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年了，说来说去就是些吃喝玩乐的琐碎杂事，也不免谈起儿时过年时候的种种。

江天家的糍粑是圆形的，两面都用模子印了花，在炭火上烤过之后，表皮发脆，微微有些焦黄，吃到里面却还是香软的糯米。顾云声不知不觉把两个都吃完了，碗里还剩下小半碗白糖，江天又问他：&ldo;有家里做的米酒，这个你能喝一点吧，要不要试试看？&rdo;

顾云声都还没来得及答应，厨房的门又推开了，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人。等看清楚是江天的小姨，顾云声莫名觉得背上一根弦都绷紧了，从椅子上弹起来，迎接她兴冲冲走进来：&ldo;小天啊，你好好的怎么到厨房来了，哪里用得着你来忙？来来，我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哦，云声你来了啊，你好你好，怎么你也坐在厨房里？钟圆这个不像话的孩子，等一下我拎他过来……&rdo;

&ldo;小姨，是我打牌打累了过来休息一下，顾云声也是进来陪我坐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先放下再说。&rdo;

&ldo;唉，还不是做合菜做到现在才过来，你先出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rdo;

江天闻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语气稍稍变了：&ldo;我不知道今天家里还有客人来。&rdo;

江天小姨笑说：&ldo;是不是客人就看你说的了。是钟月的同学，人家过年没回家，小月请她来家里玩的。你干嘛啊，先跟我走。&rdo;

&ldo;小姨……&rdo;江天看了一眼顾云声，顾云声却别过头不去看他，他才又说，&ldo;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再说今天家里没有外人。&rdo;

&ldo;小月的同学来玩，又不是什么郑重其事的有别的企图。再说了云声能过来做客，人家小郑就不能来了？你要小姨说几次？快啊，我们在小客厅等你。&rdo;

她说完就把一大盒子的合菜往案台上一搁，先出去了；留下江天和顾云声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什么。末了，顾云声笑一笑：&ldo;快去吧，人家都上门来了。&rdo;

江天叹了口气，对顾云声说：&ldo;那你去客厅帮我打牌，等一下我就过来找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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