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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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3页）

坐在后排的戚景瑜长腿交叠，透过后视镜迎上对方的眼睛，说：&ldo;没有，不过我并不意外会有这种地方存在。&rdo;

刑羿没说话，而是回以询问的眼神。

戚景瑜莞尔一笑，轻描淡写道：&ldo;妖与妖合作是为了生存，与人类合作自然也是，都是双方互利的交易，只要有利可图，一旦被利欲迷住了双眼，就算是人类也会变得无惧神鬼妖魔，这便是贪。&rdo;

刑羿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评价道：&ldo;您看的还真是透彻。&rdo;

&ldo;活得久了，自然什么都见过。&rdo;戚景瑜说完倏地顿了顿，像是又想起什么，男人清亮的琥珀色瞳孔略略一沉，眸光徒然变得认真了不少，&ldo;刑先生，我心里有个疑问，说出来冒昧，可还是希望您能考虑清楚以后将答案告诉我。&rdo;

或许是受到对方语气中那种诚恳态度的影响，刑羿取下香烟，白雾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ldo;您问。&rdo;

戚景瑜直言道：&ldo;你体内的那一缕朱雀魂价值极高，若是能寻得另外两缕，你便能继承朱雀血脉，成为凤族至高无上的领袖，位列四灵之三，这是多少妖努力一世都得不来深厚修为‐‐如果真的可以，你愿不愿意变成一只彻彻底底的妖，永生永世陪在我那徒儿身边呢？&rdo;

闻言，刑羿不禁微微弯起嘴角，并没答话。见他这反应，戚景瑜眉心微蹙，似是有些不悦道：&ldo;不知道本尊有哪句话说的不恰当了，竟然能惹你发笑？&rdo;

&ldo;我笑的是你们师徒二人问了我同样的问题。&rdo;刑羿说，&ldo;九尾，黎焕是人，年纪又情，原本就应该知恩图报重情重义，他舍不下你是人之常情。可你身为不老不死的上古妖兽，身上的人性这么重，真是着实令我意外。&rdo;

戚景瑜笑而不语，静了半响，追问道：&ldo;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rdo;

&ldo;九尾大人还真是乐意打探别人的。&rdo;说完，刑羿吸掉最后一口烟，将燃至滤嘴的烟蒂按灭在车载烟缸里。

这连续几月的围棋下下来，由于不能动手，所以戚景瑜早就习惯了与这降妖师明争暗斗的逞口舌之快，如此一句挑衅自然不会往心里去，继续心平气和道：&ldo;看来是同意了，那还望刑先生信守承诺。&rdo;

刑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ldo;我若是不呢？&rdo;

&ldo;这种你情我愿的事自是不能强求，只不过……&rdo;戚景瑜嗓音温雅，边说边取出一对鹿皮手套戴上，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整理过左边那只手套的边缘，捏紧后状似无意地轻轻一拉，他这才迎上刑羿的视线，将那具未完的威胁补充完整‐‐

&ldo;朱雀在青龙手上灭过一次形，你若是敢负了我九尾的徒儿，那恐怕就免不了一场形神俱灭了。&rdo;

刑羿略一挑眉，客气道：&ldo;多谢提醒。&rdo;

戚景瑜笑笑不再说话。

又一轮舌战结束，自己小胜，九尾大人莫名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恰在这时，马路对面有了动静，自杨树投下的阴影内无声无息地走出了一个人‐‐

那是个身材高挑，容貌艳丽的年轻女人，她的皮肤很白，像一张细腻柔软的纸，却又因为看不出血色而显得阴测测的，有一种病态而阴郁的美感。

女人穿着与季节严重不符的拖地黑纱裙和丝绸手套，提了只样式老气的动物皮手袋，她脊背挺得笔直，除了脸，全身上下被包裹得密不透风，只有行走时才会露出一对光亮的皮鞋尖。

忽然，女人左侧丰满的胸部动了动，一只猥琐的银狐仓鼠从黑纱间探出颗脑袋，懒洋洋地说：&ldo;放松点，你的心跳快把我震出心梗了。&rdo;

顶着魇魔面孔的黎焕低头看了眼自己蠕动的左胸，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怒道：&ldo;别乱出来，劳资的胸塌了！&rdo;

那口吻是他一贯的口吻，但声音却是娇媚性感的女声，即使不是绝对的完美复刻，但也还原了魇魔音色的七八分。

仓鼠扭着屁股又钻回去，躲在衣服里闷声说：&ldo;那疯女人告诉你的都记住了？&rdo;

黎焕将这段时间以来反复练习过很多次的内容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甚至包括魇魔对茶庄内可能遇见的老板伙计的描述，他心里难免紧张，过了半响，才硬着头皮说：&ldo;应该差不多吧。&rdo;

仓鼠道：&ldo;虽然我跟你一起，可真到了那儿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开口说话，尽量多套些有用的信息，别暴露了自己，有问题我会提醒你的。&rdo;

黎焕被这身行头闷得呼吸困难，易|容|面|具下的脸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没再说话，而是抿着唇轻轻&ldo;嗯&rdo;了声当作回应。

不远处的火锅店陆续有喝得东倒西歪的客人走出来，黎焕加快脚步，赶在照面以前率先拐进写字楼一侧的背光处，然后贴着墙根快速绕到那扇锁芯损坏的员工通道旁，推门钻了进去。

一切都是按照预先计划好的步骤进行，他们将上次踩点获取的信息与魇魔进行过核实，确定无误才假想出整套行动过程。

写字楼内漆黑一片，唯有保安室散发出的惨淡白光，电风扇呼呼作响，伴随着男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黎焕路过窗外的时候朝里面瞥了眼，只见那胖保安光着膀子躺在几个椅子搭成的简易床铺上睡得异常深沉。

黎焕意识到这人状态不对，用仿若自语的声音轻声开口：&ldo;他这是……&rdo;

&ldo;妖术，&rdo;仓鼠道，&ldo;他一定受了妖的蛊惑，一到时间便会自动睡过去，第二天醒来什么也不会记得，甚至包括自己睡过这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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