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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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2页）

他与完颜康之间，默契十足。

饮宴时，徒单衡热情地向嵬名氏介绍参与的诸将诸官员。介绍了薛阇，介绍了耶律阿旺，介绍了蒲察阿懒，皆是各族英者。嵬名氏几位耆老交换了一下眼色，便有两位站了出来，请完颜康收下他们的子孙效力。

这是两个少年，一个身材修长，一个却长得十分魁梧，脸上还带着一些残存的稚气，眼睛里却有着离开故土的抑郁。完颜康对徒单衡道：&ldo;这是你招来的人，若有言语不通等事，还要着落在你身上，你与他们安排教习。&rdo;

不等徒单衡回答，魁梧少年的父亲便说：&ldo;小儿颇识文字。&rdo;上层之间，总是会有一些精英教育的。尤其西夏许多典籍译自汉语，但凡学问学得深些，多少要识这门外语的。

完颜康笑道：&ldo;那可巧了。&rdo;将他们也安排作薛阇昔年做过位置，使薛阇做了侍卫的头儿。

收下两个少年，送的舒心了，收的也舒心了，撤去残肴，再上新馔，宾主尽欢。

完颜康与徒单衡交换了眼色，于饮宴之后，却与心腹，往书房开起了小会。

对完颜康在西夏的表现，徒单衡再次提出了表扬，张柔等亦附和称赞。无论是哪一方的人，对本国疆土的扩大，国君对新占区雷厉风行的同化，都是持赞成意见的。在他们心里，西夏原是囊中物，且西夏算是&ldo;蛮邦&rdo;，同化收伏蛮邦，有什么不对？出手慢了才是错呢！

完颜康道：&ldo;好话就别说啦，我不缺好话，说点儿别的吧。&rdo;

徒单衡当仁不让地道：&ldo;以后凡做事都这样就好啦！心软的毛病可别再让它发作了。&rdo;

完颜康一笑：&ldo;好。&rdo;

张柔道：&ldo;西夏新附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此时他们势弱，为活命什么样的条件都会答应，等缓过气来，又会觉得这些条件是苛待了。与人相交，互可欲擒故纵，示以大度，以收其心。大周眼下，四面环敌，是没有这个机会允许藩属反复无常的。&rdo;

完颜康问道：&ldo;依你怎么着？&rdo;

张柔道：&ldo;以蒙古人的法子，是最简单的，但是大周以仁义为名，须得与他们有所区别才是。收其子弟，开蕃学，此其一。迁其豪强，断往日根基，此其二。西夏汉人，久蒙蕃化，使其汉化，此其三。当派遣博学之士、高僧大德、有道真人往彼教化人心，此其四。&rdo;

完颜康道：&ldo;善。&rdo;

耶律阿旺道：&ldo;有负隅顽抗者，朝廷也不能示弱！&rdo;

完颜康点点头，目视史天倪，史天倪才要说什么，完颜康忽然抬起手来。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错愕相视，数息之后，脚步声传来，却是南方又有了新消息。

&ldo;殿下，蒙、宋联合，兴师伐金。&rdo;

徒单衡声音微有些沙哑地道：&ldo;这一天终于来了。&rdo;

史天倪与耶律阿旺等都十分兴奋：&ldo;真是天赐的好机会！宋、蒙联合，必是自南而北，我等自北而南。宋兵软弱无力，蒙古人水土不服，皆不如我占天时地利人和。待灭金之后，再与宋对峙，天下可得。&rdo;

徒单衡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冒出了一句：&ldo;不要忘了，大军才自西夏班师。现在出动，粮糙就要吃紧的。&rdo;

众人有志一同，忽略了&ldo;互不攻伐&rdo;四个字。哪怕签过字的纸，不想承认的时候，也是当它不存在的。

耶律阿旺文绉绉地说了一句：&ldo;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岂能避缩？&rdo;

张柔皱眉沉思，委婉地附和了他的说法，也给徒单衡留了份面子，对完颜康一拱手，张柔说出一番话来：&ldo;殿下，殿下不是忧愁如何令夏人安顺吗？令其勇者随军出征，给予平等的待遇。慢慢将其部伍打散混编，使之与大周有共同的荣誉与目标，难道不是一个好办法吗？徒单大人，安置西夏兵士百姓，就不需要开支吗？同样是开支，为什么不获得更多的利益呢？&rdo;

徒单衡与完颜康对望一眼，思虑着这样的可能。

张柔补充道：&ldo;混编不易，容易让人有被怀疑的想法，但是，既入大周，就都是大周的子民了。如果还有党项、契丹、女真、汉是不同的人，是不可以混杂的想法，如何能算大周的子民呢？&rdo;

此言一出，令耶律阿旺小有不自在，嘀咕道：&ldo;相互之间，总是有些不一样的，你们还有乡党呢。&rdo;

完颜康道：&ldo;过分强调一样或者不一样，正是心里还想着是不一样的。我心中待大家一视同仁，却也知道，人之相处，还有亲疏远近，愿与谁相交，不愿与谁相交，这也不必强求。&rdo;

徒单衡收拾好了心情，对完颜康道：&ldo;还请以西夏归附为由，再发教谕，宣示天下，殿下视各族如一，唯才是举。&rdo;

完颜康修长的手指在他们身上一一点过，笑问：&ldo;这还不是吗？&rdo;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虽然平素这平等略有刻意，确是不曾发生有功因出身而被打压之事。耶律阿旺道：&ldo;这下要多了铁鹞子和步跋子来，咱可要加把劲，不要被比下去了。&rdo;还是略有不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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