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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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你刚才明明指着这副字，要买下来着！&rdo;

江采苓刚才的确是故意的，为了就是看到钱兰这副模样，这七百五十两也算是意外收获，再说这也的确怨不得她，若是钱兰不存心与自己抬杠，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江采苓展颜一笑，冷静地回道，&ldo;钱小姐误会了什么，我的确指了这幅字，是因为我想和郝掌柜说这字有些瑕疵想换下来。不过听钱小姐的意思，你之所以拍下这幅字，是以为我要买下吗？&rdo;

&ldo;你不要狡辩了，就你这狗爬子字竟然也敢拿出来展示，真是贻笑大方！&rdo;

这时候刚才那个中年男子对着钱兰不赞同地说道，&ldo;这位姑娘应该是不懂书法。&rdo;接着转身看向江采苓，&ldo;姑娘说这幅字有瑕疵实在是过谦了，你是贺仲先生的千金？可曾师从于青玉居士？&rdo;

江采苓谦虚回道，&ldo;青玉居士隐退时我也不过十岁，仰慕青玉居士风采，所以临摹的是青玉体，久而久之写字便有了青玉居士的神韵。&rdo;

&ldo;小小年纪，写得一手好字，若不是亲眼相见，很难相信这字竟然出于少年人之手，字如其人，见字便可知姑娘心性坚韧缜密，志存高远，实属难得。&rdo;

见到众人对江采苓露出欣赏的态度，钱兰红了眼睛，摔了手上的画卷，白皙的脸上染上怒气，指着江采苓和郝峥喊道，&ldo;一定是你和这个破店勾结，做的扣，故意哄抬价格！&rdo;

这显然是要闹事的架势，因为是姑娘，淘珍居的伙计也不能去拉扯，就在众人等着看着闹剧如何收场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口倏地响起，所有人都听得真切，&ldo;钱小姐，您是后悔了？&rdo;

虎子穿着褂子，腰间系着绣着淘珍居名字的深蓝围裙，像是一只小老虎一样穿过人群，走到钱兰身前，脸上扬着固定的微笑，&ldo;钱小姐，这做拍卖本来就是一个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们郝掌柜没有评论这个作品半分，您觉得值得就买，不值得就看下一个，一切都是公平公开的，如今又怎么说我们做扣？&rdo;

&ldo;你们就是骗钱！&rdo;钱兰低头看着&ldo;千金散去还复来&rdo;几个字之后，联想到自己的确花了正好千两银子，更觉得像是嘲笑自己，忍受不了自己竟然花了七百多两买了江采苓的文墨。

尤其今天她钱兰重金买了她的字，更是会提高她在洛阳的声望，想到这里更是怒火中烧，便将所有责任推到对方身上。

此时有人私下议论道，&ldo;这个女的不会是想赖账吧！&rdo;

&ldo;就是，是她自己抬高的价格，和掌柜有什么关系！&rdo;

&ldo;听说这钱小姐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草包，今日一见果不其然！&rdo;

钱兰看中就是面子，如今众人的话像是一支支飞箭刺在她身上，一身的骄傲和自尊都被踩在了脚下，眼圈不禁泛红，狠狠地瞪着江采苓。

此时柳明楼看有机会，离开凑了上去，安慰钱兰，对着郝峥道，&ldo;刚才那一幕我可都是看在眼里，我看这个男的也是你们一伙的吧！&rdo;

柳明楼指的人就是刚才盛赞江采苓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深蓝暗纹袄子，腰间系着犀角带，看着就是非富即贵的样子，柳明楼这次可算怼错人了。

&ldo;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和我们老爷说话！&rdo;男子身边的玄衣侍卫怒目圆瞪。

刚才的中年男子没有生气，反而拦下了身边生气的随从，笑眯眯地看着柳明楼道，&ldo;这个小公子何出此言？&rdo;

双鱼戏珠的金色抹额衬得柳明楼神采飞扬，一副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样子道，&ldo;若不是你说的那句&lso;颇有青玉居士神韵&rso;，这十四个字又怎会被哄抬至此？明显你就是这个家店的托！&rdo;

&ldo;哦？托这个词何解？&rdo;

&ldo;你少在这里明知故问，我看你和店就是一起骗人的，还有刚才那个什么绿玉居士红玉居士的，披头散发，怎么也不像是圣贤之人！&rdo;

&ldo;你怎么能这样说！&rdo;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起来，这种声音聚集起来，形成不小的非议，&ldo;哪里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青玉居士乃是高雅之士，岂容你这么诋毁！&rdo;

&ldo;你说他是青玉居士就是青玉居士吗？你口中的那位高雅之士这七年一直深入简出，怎么偏偏今日出来了，我看说不定是那个人模仿了他的脸吧，你们这些狂热教徒也不辩真假，着了这个黑心商家的套路！&rdo;

柳明楼的话很有煽动性，果然有许多人开始质疑了宋青玉的真实性，一些人更是像模像样地对着刚才宋青玉的画开始了打量研究。

画卷上画着一个长者和一个幼童，二人在一个桂花树下围着一个小红桌围坐，桂花落满一地，长者依靠在桂树树干旁边，动作散漫，手中端着酒盅显然有些微醉，而梳着双环髻的幼女则愁眉苦脸地举着笔，看着桌上的白纸努力思考着什么。

桂花、醇酒和小红方桌都是寥寥几笔勾勒，两个人却是经过了工笔刻画，虚与实、疏与密、动与静，整个画面给人一种清幽淡远感觉之余更显得有几分趣味。

其中一个有些年纪的人指着画上面的幼女，煞有介事分析着，&ldo;这画风的确不像是青玉居士的，他画的仕女图可是一绝，而你们看看这小女孩，面黄肌瘦，绝不是一个美人坯子，青玉居士断不会画如此丑陋之人。&rdo;

江采苓听到丑陋二字，一张脸上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若是她之前的那副皮囊称为丑陋，现如今的她只怕早就因为丑陋跳河自杀了。

话音落地，便有人启唇反驳，&ldo;归隐七年，心境大有不同，自然画风有所改变，很多文人骚客少年时的文字处处透着恣意年少，年老后随着一生境遇不同而写出了或豁达或愁苦的词句，难不成你还要说他们都是被人冒充的！&rdo;

此人正是青娘，青娘穿着一件素衣滚银袖的罗裙，面上不施粉黛，浅笑站在那里。

&ldo;这……&rdo;刚才那人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柳明楼不肯放过这么好能放倒对手的机会，展开金折扇，鎏金色的衬托下更显得贵气，继续说道，&ldo;你也是这店里的伙计？这淘珍居的伙计倒是一个一个都能言善辩，也不知道郝掌柜当初怎么招揽的伙计？你说呢，钱小姐？&rdo;

柳明楼生得好看，尤其是那宛若凝脂的白皙皮肤和葡萄般惊艳的双眼，让钱兰心中生出一抹羞涩，虽然不知道这个俊美小公子为何帮自己，但是这样英雄救美的模式总归是浪漫的，自己生得花容月貌，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于是钱兰底气也足了些，将矛头指向了江采苓，&ldo;贺翎儿，你有时间在这里联合黑心店家做扣，而不联系厨艺，难不成是有信心战胜南诏公主，你可要知道，若是你输了，丢的可是我们整个大周的脸！&rdo;

众人都将目光移向了江采苓身上，若是一般的女子霎时间得到这么多质疑的目光，定是会慌张失措，然而江采苓却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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