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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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他手里的砍骨头的刀在磨刀棒上左右刮得当当响，满意的看着刀锋闪着锋利的白光，开始大刀阔斧的剁着案板上的骨头。浑身是油亮的小麦色肌肤，肌肉块块儿分明，赤-裸着上身一刀砍下去骨头就断的整齐，一看就是刀法了得。

&ldo;傻子，你这又是干啥去了？&rdo;他卸下一条猪腿，撩起围在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汗。

傻子不说话，把篮子仍在院子里的柴火堆上，从鸡圈里抓了一只鸡又出去了。

&ldo;咕呱，咕呱……&rdo;

樊屠户以为这鸡又下蛋了，此刻笑的嘿嘿嘿的跟个傻子无异，这鸡终于开始又下蛋了。心想，这下子瘫痪在床的老娘又有鸡蛋吃了……

回头一看吓一跳，鸡还在傻子手里扑腾呐！这货该不会抓出去直接拔了毛烤了吧！

他赶紧冲出去，老远在傻子背后喊，&ldo;鸡，你还我的鸡。你这是干啥去，它可不能吃……&rdo;

累死个娘哟！他紧赶慢赶都追不上那个二愣子。

终于，他扶着村头的大柳树喘气。粗着嗓子问着那傻子，&ldo;二愣子，你干啥呐！这可是我家里唯一的鸡，你把它……&rdo;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花母鸡被柳条绑了腿儿，使劲儿扒拉着脚下的土，低头啄着胖蚯蚓吃。一边吃一边高兴的撒开翅膀咕咕满足的叫。

&ldo;二愣子，你……&rdo;

樊屠户看着拉着栓鸡绳子的傻子，汉子的内心有块儿柔软被触碰。

这个傻子，鸡哪有溜的！又不是狗！

傻子就是无意间听二狗子说起，鸡吃多地龙长得快，下的蛋又白又大，可营养着呢！

这鸡已经一个星期没下蛋了，他就开始四处找地龙，还竟找那些长草的地儿挖，这地儿哪儿能有这些东西呀！

刚好有人干活儿回来路过村口，看到柳树下那只大肥羊，羡慕的说。&ldo;哟，樊屠户，你家的羊长得可真壮真好。看这一身毛黑的，公的母的，得要不少钱吧！&rdo;

樊屠户挥挥手，&ldo;没要钱。&rdo;

这人明显不信，&ldo;你可别蒙我，我以前也养过，没个三银子可买不到。&rdo;

说起养过羊，这可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情，村里人有几户买的起羊啊！

樊屠户随她去了，他总不能说这羊是这二愣子不知道从哪儿弄回来的。杏花村里可没人养羊，他也就暂时养着了。

他看了一眼盯着远处发呆的傻子，语气斥责，&ldo;哼，幸好你没把它给吃了，不然我饶不了你。&rdo;

&ldo;天儿快黑了，早点儿将羊给我拉回来……&rdo;说完就走了。

他还要快点儿回去，瘫痪在床的瞎眼老娘还等着自己做饭呢！

傻子就坐在柳树下溜着鸡，看着村西头不知道在想些啥！等鸡吃了个饱，他就拉着鸡回去了，羊在后面昂着两个羊角咩咩的跟上。

樊屠户进了老娘屋里，只有一根灯芯在昏昏黄黄的亮着。屋里一大股子霉味儿和尿味儿，他将炕边上装排泄物的桶取出来，抱在怀里准备拿出去倒了。

&ldo;娘，你别睡了，一会儿该吃晚饭了，吃了再睡。&rdo;

他娘睁开凹陷下去的双眼，空洞没有焦距的眼神看向樊屠户这边，手也往这边胡乱抓着。

樊屠户见状赶紧放下手里的桶，上前去握住那双比枯了的老树皮还干的手。&ldo;娘，你这是没睡呢！&rdo;

樊老娘声音嘶哑，&ldo;一天儿都在这炕上躺着，如何睡得着。&rdo;

这话听在樊屠户耳朵里有些愧疚，最近生意不好做。为了收猪他跑遍了附近的几个村子，几天下来才收到那么一两头，还是偏的不行的地方。再这样下去，老娘的药都该断了。

&ldo;等我忙完这阵儿我就带你去村子里转转，你也好一阵儿没出了吧！&rdo;

&ldo;娘哪儿能是这个意思，都是活死人一个了。只是放心不下你，一把年纪了连个好媳妇儿都娶不上，都怪娘不中用，都怪娘啊……&rdo;说着就开始捶打着自己没有知觉的腿，眼泪鼻涕一大把，顺着脸淌下来。

&ldo;儿啊！都是娘的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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