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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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近来蜀地流民增多，许多人挨不住饥荒，便干脆上山落草为寇，专守着路过的达官贵人们下手。

老板提醒他们尽量低调，免得被贼寇盯上。

凤宿笑着对老板道谢，临上车时，却发现不远处摆着个书摊，一名书生打扮的人坐在摊子前，书籍整整齐齐的铺在地上，来往行人却都没有看上一眼。

都这种光景了，谁还去买书看?

凤宿走过去一瞧，便发现书生卖的书基本都是启蒙书籍到四书五经之类的。

书生扫了一眼凤宿，开口淡淡道：&ldo;五文一本，概不还价。&rdo;

凤首笑了，问：&ldo;你这书一天卖了多少?&rdo;

书生道：&ldo;来时是多少本，现在还是多少本。&rdo;

凤宿蹙眉道：&ldo;现在这光景，卖书恐怕是没有人买的，看你也是个读书人，实在缺钱，为何不去做些别营生?&rdo;

书生不再看他，冷嘲道：&ldo;天下荒乱，百姓饿死，帝曰：&lso;何不食肉糜?&rso;&rdo;

凤宿呆了一瞬。

书生侧过脸，轻嗤道：&ldo;现天下内忧外患，再加上连年灾害，百姓居无定所，流民遍野，达官贵人圈地租赁给百姓，每年租子交七成，余下三成还不够吃几个月的，只好接着租地，累死累活，天灾一来，全得完。行商又需要行文，又要贿赂当地地痞官员，科举则要地方举荐，举荐又要孝敬官员，哪里来那么多钱?在下家徒四壁，地被征了，连饭都吃不起，哪里有钱孝敬他们?&rdo;

&ldo;这位小少爷，你却问，在下何不去做别的营生?你让在下做什么?&rdo;

&ldo;家中老母生病，在下一无所长，只认得些字儿，做教书先生罢，现在这情形，连饭都吃不起，谁还会读书?读书无用，在下便只好将家中物事典当了，书也卖了，给母亲凑个药钱。&rdo;

凤宿有些愕然，他本以为天下之大，要想生存下去并不难，只要勤恳努力些，总能活下去。可是经书生一说，他才发现，就算是勤恳努力，有时候也无济于事。

穷人更穷，富人更富。

而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和那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俱是纸上谈兵，与&lso;何不食肉糜&rso;的晋惠帝差不了多少。只有亲身经历接触过，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多么的浅薄无知。

于是凤宿对着书生生做了一揖，诚恳道：&ldo;受教了。&rdo;

书生惊了一惊，凤宿转过头小声问薛朗：&ldo;咱们还有多少钱?&rdo;

薛朗淡淡道：&ldo;够用。&rdo;便摸出钱袋放在了凤宿手心。

凤宿摸出碎银，&ldo;你的书我全买了。&rdo;

书生不悦的皱起眉，&ldo;在下不是要饭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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