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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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丽璇便故意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到上官嫃面前说安尚书求见，上官嫃低声对元珊道：&ldo;我还未传她，她倒是先来找我了。&rdo;

&ldo;那娘娘与安尚书好好谈谈罢。&rdo;说完，元珊拉着丽璇一同退下了。丽璇并不甘心，在元珊身边满腹牢骚：&ldo;太后离宫那几年，安尚书的人多么耀武扬威，连李尚宫娘娘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又赶着来衬好太后了。&rdo;元珊捏了捏她的手，道：&ldo;人在做、天在看，我们抱怨无用，坏人自有天收。&rdo;

丽璇噗嗤一声笑了，&ldo;姐姐不愧是在道观修行了，比我们高出好几个境界来！&rdo;

两人一齐去传了安尚书进园子，便远远守着。

安书芹缓步走来，原本在糙地里闲适散步的鸽子全扑啦啦飞走了，扇出一股股微风。上官嫃侧头望着她，神情平淡唤：&ldo;老师，你吓着我的鸽子了。&rdo;

&ldo;哦？&rdo;安书芹仰头望了望，因阳光刺眼忙收回视线，&ldo;你当初觉得笼中鸟儿可怜，于是将它们都放了，如今又捉回来，这是为何？&rdo;

&ldo;因为它们天生就是笼中鸟，过惯了有人照看伺候的日子，放出去反倒活不下去。&rdo;上官嫃顺手朝园手另一角一指，笑得异常归灿烂，&ldo;你瞧那边。&rdo;

安书芹顺着望过去，只见鸽舍的对面，还有一座大笼子，里面养着各种形形色色的鸟儿。而笼子的一角，竟窝着一只懒懒的黑猫，正用爪子摸擦须上的血迹。安书芹脸色一变，上官嫃趁机笑道：&ldo;老师一向从容不迫，怎么放这些小家伙吓着了？所有的鸟儿在这笼子里关十天，猫没有任何食物，只能捕鸟充饥，十天之后，剩下的鸟只有两三只，它们才有资格享受金丝笼里的待遇。你知道它们要如何保命么？它们会狠心啄伤自己的同伴，把同伴推去送死。&rdo;

&ldo;你为何要回来蹚这浑水？&rdo;安书芹垂眸，两手紧紧相握，&ldo;你娘亲一定不愿着到你现在这样。&rdo;

上官嫃漠然睨着那座大笼子里弱肉强食的场面，&ldo;你对得起我娘么？你最好时常来我宫里走动，来这里看看清楚，竟然有几只鸟会有好下场。&rdo;

安书芹睨着上官嫃脸上陌生至极的神情，背脊一片冷汗涔出，其灾至今她们谁都未曾看清楚，究竟谁是鸟，谁是猫……

纱帘静静垂着，殿中无风，充斥着一股苦苦的药味。上官嫃蹙了蹙眉，她或许是前一番喝药喝得太多了，一闻见便觉反胃。一名宫婢在内帷处候着，说李尚宫抱恙在床，不能出来相迎。上官嫃命她平身，拖着长长的裙摆快步走了进去。

卸去妆容后的李尚宫病容枯搞，眼窝带着沉重的黑晕深深凹陷。她本想道声安，话还在嗓子眼便猛地咳嗽起来。上官嫃忙拍着她的背，关切问：&ldo;御医怎么说？为何迟迟不见好？&rdo;

李尚宫渐渐平复了喘息，笑道：&ldo;老了就这样。&rdo;

上官嫃抚着她枯木般的手指，&ldo;难受么？不过是风寒，拖了这么许久，定是太医院没有尽力。我去叫他们用最好的药材。&rdo;

&ldo;娘娘，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我们当奴婢的怎么可以用上等药材。我当了二十年尚宫，年迈体弱，或许是时候退位让贤了。&rdo;李尚宫举目望着上官嫃忧虑的神色，又道，&ldo;可我现在一走，会让小人得势，所以我不能走，必须捱下去。&rdo;

上官嫃鼻子一酸，红着眼道：&ldo;李尚宫，你为后宫尽心尽力，没想到老来还要为我操劳，不能得享清福。&rdo;

李尚宫虚弱地喘了几口气，接着说：&ldo;娘娘天生聪慧，深明礼义，定可以大有所为，与皇上一齐肃清朝堂，一改大诸江山的颓势。

&ldo;与皇上一齐？&rdo;上官旗不解反问。

李尚营用力握了握她的手，&ldo;卑职已经上书，请求太后辅政。&rdo;

&ldo;辅政？&rdo;上官嫃愕然，&ldo;后宫不参与朝政，这不是自古以来的宫规么？&rdo;

李尚宫气息急促道：&ldo;可是皇帝未亲政，太后是有责任辅政的。除非摄政王将大权归还皇上，便不再需要任何人辅政。&rdo;

&ldo;李尚宫是想，逼摄政王交出大权？&rdo;

&ldo;别怕，一切有我和银凤公主为你撑腰。&rdo;李尚宫说罢又咳了起来，身子伛偻。

宫婢恰好呈上药来，上官嫃便亲自喂李尚宫喝药。涂着丹蔻的指甲鲜亮粉泽，轻轻拿捏着银勺搅拌，一面吹凉。李尚宫欣慰望着她，疲惫眨了眨眼，&ldo;如今尚宫乃七零八落，看在眼里何其痛心。

上官嫃淡淡道：&ldo;莫尚仪跟随尚宫已有十余年，没想到竟见风使舵投向了安尚书。&rdo;

&ldo;安尚书……安书芹，若不是你爹当初非要这个人，我根本不会放她在你身边。安书芹进宫前就与司马琛情投意合，无奈司马琛随父王被贬至凉州，安书芹也进宫当了女官，从此大各一方。没想到趁万寿节凉王携家眷进宫贺寿之际，他们两个私自偷情，竟然珠胎暗结，未免损害我们尚营局的声誉，我亲手逼她堕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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