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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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司马轶摇了摇头，拿出玉萧，&ldo;别说那些了，我来教你吹一首曲子。&rdo;

&ldo;什么曲子？&rdo;

&ldo;雨中莲，是百年之前的昭帝为爱妻所写，我在御书房寻着的谱子。&rdo;司马轶一面说着，一面端着玉箭悉心擦拭。上官嫃微微出神，低喃道：&ldo;就是种夕莲花那个皇帝么？&rdo;

&ldo;是。&rdo;司马轶宽和一笑，随即与她讲起了昭帝的故事。上官嫃却早已陷入一片金黄的回忆，那无垠的太液池、那开得如火如茶的夕莲花，曾经她的皇帝哥哥不顾宫规摘了花给她，可是同样在太液池他也曾经想掐死她啊……上官嫃不由自主摸住了脖子，窒息一般难受，住事就像一条条藤蔓死死纠缠她，叫她四肢冰凉无法动弹。

其灾他才走了不到四年，她却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何止是他，就连爹娘、就连查元赫、就连她夭折的孩子，都恍若隔世。原来她也可以如此铁石心肠，只有先欺骗了自己，才能做到不动声色罢。

司马轶说了许久，发党她似乎并没有在听，索性收声了，认真吹了首雨中莲。上官嫃缓缓抬手替他筛茶，然后和着萧音说了句：&ldo;我想回宫。&rdo;

箭音立止，司马轶怔了怔，歪头望着她。上官嫃接桔着说：&ldo;我在宫中长大，十几年了，就如同我的家。我想回太液池边的章阳宫，看湖光汕色、看金灿灿的夕莲花。&rdo;

司马轶内心是欢喜的，却平静道：&ldo;你在此出家是后宫的旨令，若要回宫，还需请长公主出面。&rdo;

上官嫃柔声答：&ldo;长公主并不反对，只是安尚书那边不好办。&rdo;

司马轶低低道：&ldo;安尚书听命于父王，此事若无父王允准，恐怕难办。毕竟你回宫便要掌管凤印统领六宫。&rdo;

上官嫃直视他问：&ldo;那你帮不帮我？&rdo;

司马轶扰疑盯着她打量，终究从她深切的眸子中看到某种本不属于她的急功近利，他只觉得一瞬间万念俱灰，想来她对自己的态皮从冰冷渐渐转向温柔只为了这缘由。司马轶掌心渗出冷汗，握住玉箭的手微微颤抖，道：&ldo;让我想想。&rdo;

上官慎收回目光，微微笑道：&ldo;那你想好了再来找我罢。&rdo;

司马轶面如常色向她告辞，只是一出了院子，脚步与气息全都凌乱了。李武宁扶了他一把，关切问：&ldo;皇上，怎么手心出汗了？&rdo;

&ldo;无妨，我们快回宫罢。&rdo;司马轶仓惶不已，像个逃乓丢盔弃甲快步离开了浮椿观。他其实不用想，她回宫是最能令他振奋的喜事，不论缘分，只要能时常见到她便是极好的、极好……

摇篮轻晃，伴着上官妦柔柔哼的曲手。孩子睡得很熟，嘴嘟成小小一团，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查元赫屏息静气在一旁看得入神，他本是极厌烦婴孩的，却没来由地喜欢上了这个小家伙。上官妦回头着见他痴迷的神情，唤道：&ldo;夫君，不如你在家多住些时日。&rdo;

查元赫浓眉一桃，摆手道：&ldo;不行，我已经逗留一个月了，应当早早回军营去。&rdo;

&ldo;那我与你一同去可好？&ldo;上官妦楚楚望着他，娇弱的样子惹人怜惜。

查元赫干咳两声，移开视线道：&ldo;军队里怎么可以留女子，你安心在家看孩子罢。&rdo;

上官妦垂眸，&ldo;今日将我们取的名字都给元帅看过了，他选了你取的敏宇、我取的沣字，咱们孩子如今叫敏沣。&rdo;

查元赫没再搭理她，自顾自出了房门往书房去，口中却喃喃道：&ldo;查敏锋？倒是有气魄。&rdo;他又想起那小宗伙胖嘟嘟的脸，饱轻风霜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窗外几丛金银花开了，金银交错，香气怡人。上官嫃在窗边的翘头索前抄经书，字迹潦糙不复往日清秀。忽地一滴浓墨滴在宣纸上晕开来一大块污迹，她皱着眉头扔下笔，转而走至门前探头望着院中那株桂树。

元珊正在树下烧茶，时不时抬头望这处，眸中好似藏着小小的希冀。上官嫃出了屋子款款走近她低声问：&ldo;在看什么？&rdo;

元珊有一瞬的慌乱，低下头道：&ldo;娘娘不是说皇上一个月之内会来么？如今怎么办？难道皇上不想带让娘娘回宫去？&rdo;

&ldo;想有何用，得有胆量才行。&rdo;上官嫃拉着元珊坐下，缓缓道，&ldo;摄政王怎么肯让我回宫去？皇上尚未亲政。大权尽在摄政王手中，他们父子间可有得斗了。&rdo;

元珊瞥见苍翠绿林中一角白衣，轻呼：&ldo;来了！&rdo;然后莫名欣喜地斟好了茶，匆匆进屋回避。司马轶似乎是为了应这浮椿观景才喜欢穿白衣，衣袂蹁跹缓缓走进院子。他的目光依日温和，含笑对上官嫃点头示好，问：&ldo;可在等我？&rdo;

&ldo;算是罢。&rdo;上官嫃请他生下，莞尔道&ldo;换了金银花茶，尝尝。&rdo;

司马轶侧目望着她，似乎心满意足，并没有立即喝茶，修长细白的手指案上轻轻敲着，说：&ldo;你回宫之事我问过李尚宫，并非不可。你在此为宪帝守丧三年有余，虽然当初并未规定期限，但古才先例，三年为期满，就差寻个名目接你回宫了。&rdo;

上官嫃眯眼一笑：&ldo;那就劳烦李尚宫为我寻个名目。&rdo;

&ldo;不过李尚宫还需禀告我父王，父王那里便难办了。&rdo;司马轶低下头，双手在衣袖里狡着，不知在找什么东西。上官镇努努嘴，睨着他道：&ldo;不如我们来对弈局，若我输了，今后便不再提回宫之事，若你输了，便要想尽一切办法带我回宫，如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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