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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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上官嫃缓缓眨眼，想起查元赫玩世不恭的笑颜，若他听见她腹中的动静，一定高兴得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听闻他近日回金陵了，因为上官蚌临盆。他此刻应该对妻子呵护有加吧。他会俯身去听她的肚子，然后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咽喉处紧了紧，她启口道：&ldo;我和蚌姐姐临盆的日子相近，也不知公主是否忙得过来，若她府里脱不开身，我们便要自行打点了。&rdo;

元珊劝慰道：&ldo;放心吧，稳婆都晴好了，就住在山脚下。若长公主不能来，稳婆会将孩子交给她的。&rdo;

上官嫃忧心道：&ldo;稳婆毕竟是生人，我不放心。倒不如先藏在观里，我亲手交给长公主。&rdo;

元珊大惊，&ldo;娘娘，孩子哭闹起来那可会引人注意的，我们不能如此冒险。&rdo;

上官嫃叹了口气，慢慢下榻，扶着腰走至桌边，&ldo;那我先修书给她，以便早做安排。&rdo;

元珊忙揭开砚台，拎起茶壶浇了几滴热水，慢慢推匀凝结的墨汁。

打至195

金殿阴冷高旷，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罐进来，朝臣们不禁缩了缩脑袋，殿内不约而同发出阵阵&ldo;咝&rdo;声。司马轶慵懒地将两手别进明黄缎面兔毛镶边的套筒中，把玩着滚烫的小手炉。

司马琛锐利的目光瞥了过来，又放眼望向朝臣，问：&ldo;查元帅在何处？没来早朝？&rdo;有内侍在一旁提醒道：&ldo;启禀摄政王，元帅府中昨夜里添了丁，如今在府中阿忙着。&rdo;

司马琛极为不悦，&ldo;哦？为何本王不知。&rdo;

司马轶接着说：&ldo;昨夜查元帅遣人进宫来禀告了，朕一时疏忽，忘了告之父王。&rdo;

司马琛缓了缓语气，问：&ldo;不知元帅府添的男丁还是女丁？&rdo;

司马轶微笑侧目，&ldo;是男丁。&rdo;

&ldo;这么说，查元帅添了曾孙，四世同堂，可喜可贺。&rdo;司马琛笑道，&ldo;本王亦要准备贺礼，看来众聊都要表表心意。&rdo;

司马轶漠然道：&ldo;朕已经备了份贺礼早朝前送去了元帅府，父王不必劳心了。&rdo;

司马琛眉头一收，似是不满，却带着倦意道：&ldo;本王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乏力，冬日早朝便由皇上独自主持罢。&rdo;不等司马轶反应，他便拂袖而去。朝臣纷纷下跪送摄政王，然后面面相觑。

元帅府因添了男丁喜气洋洋，几房人聚首一堂庆祝，一片热闹祥和。长公主留守在房中照顾上官妦因而缺席，可查元赫在席间却郁郁寡欢，自顾自喝洒。旁人只当他这赴边疆不能与妻儿长聚心有怨气，便轮番劝他酒。

热闹的宴席之后，是一座装饰富丽的小院，此刻清净极了。上官妦平日里总是独自一人，突然这么热闹浑身不自在，捂着耳朵跺脚进房，怨道：&ldo;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rdo;

司马银凤早已坐在房中等她，茶都换了三盅。听见她这般言语，冷冷道：&ldo;你又出去做什么？&rdo;

上官妦心有怨愤，粗声道：&ldo;整日躺在床上快把我闷出病来了。&rdo;

&ldo;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rdo;司马银凤猛地上前拉扯她，将她推到床帏里，&ldo;这孩子简直是上天赐给你的，令你有机会扯住丈夫的心，你倒好，还满腹抱怨！&rdo;

上官妦大概是隐忍了太久，眼泪夺眶而出，不顾一切吼道：&ldo;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要叫那野种滚回山上去！&rdo;

司马银凤气急，狠狠掴了上官妦一掌，掴得她楞是趴在床上半响起不来。司马银凤一把揪住她的发髻，咬牙切齿道：&ldo;他是不是野种、去还是留，根本轮不到你说了算！有本事你给我生一个山来！&rdo;

上官妦紧咬嘴唇一声不吭，直到司马银凤松了手，她转身趴在枕上痛哭流涕。同样惨遭灭族，同样至亲放流放，为何她得不到查元赫的半分关心！在这世上，她和上官嫃一样一无所有，可如今，上官嫃却比她多拥有了一样东西。她嫉妒得发狂！

司马银凤理了理衣裳，一面替她放下床帐一面说：&ldo;你给我好好呆在屋里坐月子，元赫如今在家，别露出玻绽。若你懂事，应当充分利用孩子来笼络元赫的心。别操多余的心，上官嫃这辈子注定老死宫中，无法跟你抢丈夫，一切就看你自己了。&rdo;

上官妦止不住啜泣，却逐渐想明白了，这个孩子只能叫她娘。上官嫃仍旧一无所有。

竹竿里的泉水依稀在解冻，一股细细的水流淌下来，滴滴答答注入水池。元珊口渴顺便接了半瓢水饮下去，冰水顺着喉咙罐入腹中，她顿时打了个寒颤。厨房里传来浓浓的烟味，她忙拎了水回去，看着灶火，然后忙着炖汤、熬药。

上官嫃半卧在床上，整个人缩在厚实松软的棉被中懒懒的都不愿将手伸出来，自从生产之后便一直这样畏寒。元珊用勺喂她喝药，两勺药，一勺蜜。尽管如此，还是苦得五肚六腑都在翻腾。上官嫃蹙眉，恹恹道：&ldo;这药还要喝多久？&rdo;

&ldo;娘娘元气大伤，就听大夫的话喝着罢，等大夫哪日说不用喝了咱就不喝了。&rdo;

一抹新鲜的阳光穿透窗纸洒进屋来，上官镇眯了眯眼，问：&ldo;元珊，冰雪消融了么？&rdo;

元珊笑道：&ldo;是啊，泉水都解冻了呢！小家伙一出世，春天就来了。真是好兆头！&rdo;

&ldo;也不知长公主会给他取什么名。&rdo;上官嫃一下子失了魂，目光痴痴盯着药碗，嘴却忘了张开。

&ldo;娘娘？&rdo;元珊叹了口气，道，&ldo;我们俩费心给他想了几十个名字，娘娘都没有满意的，索性听由长公主随便给取个，说不准您还欢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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