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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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ldo;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身怀六甲……&rdo;隔着帘子，帐外的上官嫃只听清楚了这一句话。她收住已经在掀帘子的手，缓缓摸在自己的小腹上，一步步往后退，最终扭头而去。

见查元赫痛苦纠结的样子，司马银凤渐渐压下怒火，厉色道：&ldo;你现在就去帐里跟她说清楚，你们只能一刀两断，别无他选！&rdo;

查元赫跌跌撞撞冲出了长公主的寝帐，抱头瘫坐在尚有余温的沙地里。别无他选？不，他从不违背自己的内心！

帘子揭开，夜风乘隙而入。火焰摇摇晃晃，许久才稳下来，一缕缕黑烟从火柴中腾起，熏得帐内有些呛人。上官嫃在火堆边发愣，莲查元赫进来都只抬目望了一眼，继而又垂眸下去。查元赫眼见着她日益消瘦，心痛难当，面对这样形容枯槁的上官嫃，他想说的话更加难以启齿。

&ldo;你怎么不歇着？&rdo;上官嫃问道，嗓音嘶哑。

查元赫直勾勾盯着她，小心翼翼问：&ldo;明日就进城了，我知道你想送你爹回金陵去，可是我们一旦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不如……我们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就逃走吧？&rdo;

上官嫃淡淡蹙眉，胸口一阵钝痛，&ldo;逃去哪里？就算逃走了，他们也会派兵寻我们。&rdo;

查元赫急切地握住她的手，&ldo;不怕，我们去西域，他们一定找不到！等我弄匹马，我们就可以连夜逃走！&rdo;

上官嫃斜斜睨着他风尘仆仆的面庞，一点点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道：&ldo;我不走。&rdo;

&ldo;什么？&rdo;查元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凑近了她一些。上官嫃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ldo;我不走。我要回去。&rdo;

查元赫急急喘气，眸子渐渐湿润，&ldo;为何？我们已有夫妻之实，我会待你很好，我们去寻一片海阔天空无忧无虑地过日子……&rdo;

上官嫃移开视线，毅然打断他，&ldo;无忧无虑？我们要靠什么为生？你能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吗？还是下半辈子都要跟你颠沛流离？我过不了那样的日子！&rdo;她挤出这一番话，尾音悄然在颤抖。

查元赫怔了许久，喃喃道：&ldo;你在说什么啊？娘子……我们这些天过得不好么？你不快乐么？你不用吃苦，不论如何颠沛流离，我绝不让你吃苦，我可以伺候你，我可以把你当皇太后一样供着……&rdo;

上官嫃含泪吼道：&ldo;够了！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总之我要回去，你也回去，我们互不相干！&rdo;

查元赫重新攥住她的手，用尽整条胳膊的力气紧紧攥着她的手，声音颤抖着说：&ldo;互不相干……难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还比不上那皇太后的地位？&rdo;

上官嫃僵了许久，缓缓道：&ldo;没得比。&rdo;

查元赫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却丝毫不觉，一字一句地问：&ldo;你可曾喜欢过我，淡薄也无妨，只要一点点……&rdo;

这句话，与她当日说的如出一撤，他们原来都这样傻，上官嫃苦笑着，斩钉截铁地答了两个字：&ldo;从未。&rdo;

查元赫骤然松了手，浓眉渐渐收住，仍带有几分不干苦哑追问：&ldo;既然从未，又为何委身于我？&rdo;

上官嫃喉口抽紧，强咽了半响，垂眸道：&ldo;不过是寂寞时候，聊以慰藉罢了。&rdo;

查元赫定定望着她，越看越不真切，越看越觉得模糊。跳跃的火光倒映在他双眸中竟毫无光亮，晦暗至极。上官嫃始终不敢看他，直到踏沓而沉重的步子从耳边渐渐远去，渐渐消失，她才望着自己手腕上呗他掐出的红痕泫然涕下。

翌日清晨，上官嫃面无苍白地钻进篷车，瞥了眼紧紧盯着自己的司马银凤，诺诺道：&ldo;皇姐，昨夜休息得可好？&rdo;

&ldo;不错。&rdo;司马银凤手扶她一把，笑道：&ldo;元赫已经连夜赶去跟他爹回合了，或许比我们还早到金陵。&rdo;

上官嫃恍惚了一阵，低低应道：&ldo;是么，也好。&rdo;

篷车的帘子放下来，一望无垠的大漠风光顿时缩成了一丈见方的狭窄空间，上官嫃觉得难以呼吸，紧紧捂着胸口。司马银凤和蔼道：&ldo;你暂且回道观去，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宫。&rdo;

上官嫃淡淡笑着，&ldo;皇家当初一心要我出尽，如今又绞尽脑汁送我回宫。&rdo;

&ldo;仅是不同往日，你长大了，不会由着性子来，对不对？&rdo;司马银凤侧目睨着她苍白的脸色，叹道：&ldo;你们的身份就注定了不会有好结果，忘了他吧。如今我们要同心协力，对付司马琛，阻止他排除异己，还朝堂一片清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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