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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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他说中了。我立时了然我的武道。如果天一诀暗合的是八卦，那八卦第一卦乾卦即总纲。乾卦阳刚，刚健，自强不息。第一外篇即坤卦，坤卦明柔，地道贤生；厚载万物，运行不息而前进无疆。

因为第一外篇处处与总纲不合，一练就练岔，越练越抵消总纲的心法，我便放置一旁，转练别篇，这导致了我的过刚而不柔。

&ldo;好生生的天一诀，就被你糟蹋了。&rdo;西日昌笑道，&ldo;还是黎安初口传的时候误传了？&rdo;

他又说中了，黎安初误传，我就那么误练了。

接下来，我与西日昌仔细道了七个外篇。大半年前，我曾与他说过一回，当时他摆手道不急。现在想来估摸就是那时，他已经发现了地宫腹地的八门。这人也能忍，先摸排清楚了，再来找我核实。

西日昌思索片刻，忽然兴奋的道：&ldo;幸好你没有练全。你的天一诀是个阴谋，除了总纲和第一外篇顺序没错，后面都颠倒了。不，天一诀本身没阴谋。&rdo;

我盯着他道：&ldo;现在你倒有些颠三倒四。&rdo;

&ldo;跟我来。&rdo;他拉了我手，径自推开左首第一道门。那道门上雕刻的是七门中唯一的女魔。女魔顶生独角，嘴露獠牙也无法掩饰妩媚天生。

我心道，这是离卦，又名火卦。离明两重，光明绚丽，火性炎上。

&ldo;这是照旷。&rdo;门后一片夺目璀璨，石室纵深处堆满珠玉奢华之物。

西日昌拉我又开离卦对面的门。那道门上刻的鬼怪，七门中最鬼，难以用言辞形容是个什么玩样。

&ldo;无解？&rdo;我问。

他点头道：&ldo;坎卦。二坎相重，阳陷阴中，险陷之意，险上加险，重重险难，天险，地险。恩，又名水卦。&rdo;

门开后，却是一间光秃秃的石室，其间只有一枚夜明珠照明。他拉着我走入，我四处张望，皆是粗糙的石壁，与水卦不合，倒有分无解之意。最险之处，暗藏生机，滋生万物的水又为何而险，无解。

&ldo;花重依卦像开了七门无数次，才破除了门下机关……这间最为古怪。&rdo;他感慨着拉我走到最里面。

昏黄的光线下，我看到了几张书架，书架上只有零星的几本旧书。除了书架与书，这间石室再无旁物。

西日昌取下一本递我。我翻开一看，竟是一本笔记。粗扫几眼，应是建造地宫之人手笔，记载的都是他生平琐事。他名为解道子，乃燮王朝时期一名宫廷匠师，善画。

&ldo;这人名不见经传，但你看第三十三页。&rdo;

我依言翻到三十三页，一看顿时失色。

&ldo;今闻吾友英年早逝，锥心摧肝。秋风萧瑟，木落西黎。仁修面伤而亡，必有玄故。书祸奈何？人害罪书……&rdo;我急急阅完，笔记上所书，竟是黎仁修并非遇刺后不治身亡，而是牵涉到天一诀而死。

&ldo;黎仁修死于西秦内地。不久后，解道子死于燮都。这以后，四处流传得天一诀者，即能获取天下。年代久远，如今可考证的不多，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二人都接触过天一诀，你黎族很早以前就有人因此诀身死。可惜找不着当年黎族留下的书籍记载，不知黎安初如何找回的天一诀。&rdo;

我定下神，咬牙道：&ldo;我知道！黎安初肯定找到了解道子的后人。&rdo;

幼年我虽顽劣，但家藏的族谱，和有关家族的书籍都翻看过。我记得有本奇怪的书，书上内容忘了，但最后有页图却没忘。那标记不大，幼年我只当图画看了。所有书上，只有那一本那一页上有那么一小片图。

我指着笔记的封面，道：&ldo;就是这个！&rdo;

封面上是朵梅花，与寻常梅花不同，它是四瓣的，和那页图上一个样。这应该是解道子的标记。

卷十七；10

10

西日昌记下四瓣梅花道：&ldo;我会去查。&rdo;

我陷入了沉思，如果天一诀总纲是乾卦，为何叶少游那日吹响的无名笛曲至柔？同样衍生乾卦，如何出的一刚一柔？

&ldo;在想什么？&rdo;

我不敢在西日昌面前再提起叶少游，随手翻了下笔记道：&ldo;恐怕在解道子心底，天一诀是本魔书，有可取之处，更有可怕之处。如此他才建造了这么座地宫。&rdo;

西日昌凝视我道：&ldo;当日你与我道了照旷、无解二篇之后，我就一直心存疑惑。世间武学，哪有外篇同总纲一般深奥？你早年无师自修，如今想来，倒是幸事。你只学着能学的，跳过了难学难解的，若换个武者，必然是一篇篇学下来，这一篇篇学下来，一个不慎就走火入魔。我道天一诀是个阴谋，这就是。你的天一诀应该被篡改过，但篡改者并没有删增篇幅字句，而是颠倒打乱了顺序。他未必是武人，却必然精通玄学。&rdo;

我们同时看那四瓣梅花，最可能进行篡改的就是解道子了。

&ldo;说天一诀不是阴谋，因它本身确是世间最强绝学。&rdo;西日昌忽然笑道，&ldo;我讨厌古人，一句简单的话就让人想到无数种可能。&rdo;

我望着石室有感而发：&ldo;是啊，这里可能就是天一诀的建筑版本。&rdo;

西日昌沉静的道：&ldo;或许纥吕不知道这里还有天一诀，但他在拥有了强大的军备、秘藏武器后，依然战败。败就败在自负、强。&rdo;

我放回笔记，对他道：&ldo;不用我出面，那些黎族人都会听你的。&rdo;

西日昌低低道：&ldo;战争的本质是人，无论用任何方式，利益、情感总是最容易凝聚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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