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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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花重在桌面上最后二字，改嫁。

他微笑的等我答复，可他哪里知道，我不肯，叶少游也不会答应。诚然花重作为局外人，以为我这样的琵琶乐师配叶少游那样的笛仙，堪称完美，而我与叶少游彼此之间也确有情分。可是花重这个局外人却不懂，我与笛仙丝毫没有男女之情。所以我在桌上写了三字：你不懂！

花重依然微笑，却带了点苦涩。他低低道：&ldo;枉我写了那么多年诗词，不如一曲。原来ju子没有可依仗的，什么都没有。&rdo;

我们久久对坐，仿佛是多年的故交，又似今日才相识。

不知过了多久，舱外有了动静。火花在幽闭的窗户外闪了一下，倏忽陷入黑暗。我听见徐靖未骂了一声，又听见左荃珠疯狂的笑。

事态的发展早就出乎所有人意料。舱门开锁，左荃珠被丢了进来，然后舱门再次被锁。

花重跑过去，半跪着抱起左荃珠。左荃珠抽搐了一下，嘴角流出一道鲜血，却是古怪的道：&ldo;先生早就察觉了吧？&rdo;

花重只叹了声。我走过去，定定的端详她，显见她是不行了。

&ldo;大人……&rdo;她注视着我道，&ldo;我恨你。&rdo;两行泪滚落她面颊。

这一刻，我完全明白了她。

卷十五；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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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妆粉被泪水模糊，这个女子不是我所认识的左荃珠，虽然很像，但绝对不是那个当日计杀钱后的女子。这个女子为我，也为西日昌付出了贞节，付出了性命。她应该是西日昌布下的人。因她的存在，我没继续惨遭药毒；黄围渡口前，她警示我不要轻举妄动，其实是怕我再受伤害；船上她又借嘲讽再次提醒我徐靖未不是善茬。

她的面色越来越惨淡，又吐出一口血后，她仿佛很累的躺在花重怀中，低声道：&ldo;听先生说先生南越的居所，池馆清疏，花石幽洁，我很向往。&rdo;

&ldo;别说话，好好休息。&rdo;花重握住她的手，她的声音更低：&ldo;可我的家不在南越，在我心里，大杲，才是世间最美丽的地方……&rdo;

我不禁动容，忍泪，泪却模糊视线。

她死在花重怀中，花重勉力抱起她的尸体，我搭了手，我们二人吃力的将她放到床上。花重为她盖好了被子，舱内空气变得极其压抑。

花重对我道：&ldo;别难过。她其实不恨你。&rdo;

我低低问：&ldo;还要死多少人？&rdo;

花重道：&ldo;人都会死的。你已经死过，你知道的，死并不可怕。&rdo;

我握拳道：&ldo;但我不想再杀人，或见到死人。&rdo;

花重温和的道：&ldo;都死干净了，就不会再死了。&rdo;

我觉得喉咙干涩，花重忽然苦笑道：&ldo;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个？其实我哪里管旁人死不死的。&rdo;

我正觉着他冷酷，他却柔声道：&ldo;来日你能做到，让刽子手放下屠刀。你本来就是跟少游一样的人，你甚至不知道你已经在影响昌帝了。&rdo;

我扪心自问，我能吗？

我们疲倦的趴在桌上，桌上的油灯，桌旁的茶炉不足以温暖二具病弱的身躯。不知是谁先打了个喷嚏，我紧了紧领口，问道：&ldo;前面你与靖王说了什么？&rdo;

花重走到床边，连被带褥子将左荃珠卷起，抽出最底下的垫被，回我身边，为我盖上。我又问：&ldo;你怎么办？&rdo;

花重抽抽鼻子，坐到了茶炉前。我想了想，也挪坐到地上，分一半被子给他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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