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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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当我如深秋的落叶一般，簌簌凋落于他的身下后，他会捧起落叶，仔细的拂去秋风秋尘留下的痕迹，然后收于怀中，紧贴胸口。

这样的情形直到赏月的晚上才终止。

夏日的皇家湖畔是四季中最美的，荷叶铺满了大半个阆风湖，点点白的粉的荷花清新忘俗。白日间一片应接不暇的碧水圆叶洁花舒人胸襟，夜晚深了色的幽静湖泊则叫人遗忘此乃皇宫水域，只一心一意的融入沁人心扉的湖光毓秀灵生的水景。

西日昌带着我，坐于一叶精巧扁舟，泛于湖上。陈风在我们背后撑竿划船，不时阵阵夜风吹过，和着湖面的波动，涟漪微生。我坐于舟边，掬一把湖水，扬手挥洒，水落声起。

&ldo;姝黎。&rdo;他唤，我转回身，&ldo;江南好，还是西疆好？&rdo;

我道：&ldo;都好。&rdo;

&ldo;为何？&rdo;

我低声感慨：&ldo;江南风光好，故乡旧情深。&rdo;

他凝视着我，眸色宛如墨亮的水光。&ldo;我要听真话。&rdo;

我沉吟道：&ldo;真话就是，心里念着就有了，并不在意身在何方。&rdo;

他默了片刻忽然问：&ldo;中正九天的音色如何？&rdo;

我微微一笑：&ldo;那老贼的琵琶就算是世间第一名器又如何？&rdo;

他又问：&ldo;那叶叠的笛艺和你的琵琶孰高孰低？&rdo;

我琢磨了会道：&ldo;他就是那中正九天，我就是妃子血。无法作比，道不同。&rdo;

西日昌极淡的笑了，只见他打了个手势，陈风停下舟来，掀开角落遮布，捧出一物递放我面前。

淡黄的琴身，银白的琴弦，古雅的光华，正是中正九天。我惊讶的望着西日昌，他拿起中正九天，平淡的道：&ldo;老贼在西秦败坏你名节，道你y乱成性，先勾搭南越笛仙，又引诱侯小公子，人尽可夫。&rdo;

我哑然失笑。

&ldo;不过他到底把中正九天送来大杲给你殉葬。&rdo;西日昌一抚琴面，所过之处，木屑一片，只留下天蚕丝弦完好无损。他也学我洋洋洒洒抛向湖面，夜空中粉尘飞舞，木香幽幽。这绝世的名器便如此毁了。

我蹙眉相望，细尘落水无痕，仿佛融了似的。

&ldo;可惜吗？&rdo;

&ldo;不。&rdo;我当即答。

他沉定的望我，一语不发，仿佛在等我继续说下去。我想了片刻，就挪到他旁跪坐下来，伏身于他膝上。他的手摸上了我的头，顺势抚上了背。

即便是绝世名器，天下第一的琵琶，如果不能遵循他的意志，不合他的心意，一样会被付之东流。这就是西日昌对我说的话。宠爱和宠信都是有限度的，而如果没有帝皇之宠，我将什么都不是，更不提别的。

西日昌在我背上抚摩了很久，在夜深的时候，他终于道：&ldo;我许了你三年，现在该你受报应了。你要吃三年的药。&rdo;

我抱着他的膝无奈的叹息：&ldo;知道了。&rdo;

&ldo;九花六虫丹……&rdo;他的手在我背上仿似一僵，&ldo;服后终生无子。&rdo;

我黯然，倒不为自个，而为钱后和那些他的妃嫔。一年无子和一生无子，西日昌换了个字眼。这样想来，最初他就决定了我的位置，但现在后悔了。与其说我遭罪受报应得连吃三年的药，倒不如说他推翻自个以前的决定，心里不舒坦。对他这样的君王而言，改变最初所定的长远策略，即便此决策仅对一后宫女子，也是种失策。

&ldo;苏堂竹这几日只研制了汤药，再给他些时日，做出药丸来就好些。&rdo;他的手继续抚着我的背，&ldo;你不必着急，有些事总要一步步来，再说你尚未大好……&rdo;那手滑了下去，揉捏一把，声音跟着放缓，&ldo;我们回去吧！&rdo;

舟过荷畔，清香四溢。他将我搂抱起来，不言而喻的暧昧包围着我，穿过各式亭亭玉立婀娜窈窕，月光朦胧映照阆风湖上磷光片片。

卷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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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巧护，禁帷低张，残春艳夏催人到晓。香冷金猊，被翻红浪，更挪柔蕾，更拈馀香，更得些时。

西日昌再次让我感受到他对我身体的迷恋。诗云楚腰纤细掌中轻，我的一把腰肢他总爱不释手。一直到破晓，他还在我腰上揉来捏去，我自个瞅瞅，除了一身吻痕，腰上还几块淤青。

门外陈风首次一大早过来请安。西日昌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他赤身伫我眼前，挡住了一片光线。他穿衣的时候，长发撩起，腰后背上几道细小抓痕很快被掩入衣裳下。我自个干的却不知什么时候抓的。

&ldo;王伯谷那边有信吗？&rdo;西日昌听似随口而问，其实心中有底。陈风既然这时候打搅，必是西日昌谋划的事妥了。果然陈风在门外答：&ldo;此刻已在返程路上。&rdo;

&ldo;好！&rdo;西日昌转身，满面春风的对我一笑，&ldo;今儿你休息一日，明日我们出宫。&rdo;

陈风判断极准，并不吭声。我微微点头。

西日昌走后，我安静的躺了一会。待到起身用过代替早餐的药膳后，昌华宫的侍长求见。

孙文姝放他进来后，侍长单膝半跪道：&ldo;西门大人，宫外钱后使人宣孙才人觐见。&rdo;

孙文姝当即色变，我冷冷问：&ldo;没跟她说过，孙才人身子抱恙，免平日见礼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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