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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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十八、这里不晓得什么马家

当大家都去送亡人入棺的时候，祝英台大叫梁兄，已经哭晕过去了。三个女客同银心都在旁边，立刻把她抱到一旁椅子上，用手抚摩。一个女客忙去斟了一碗热水，让她张开口来轻轻灌下。过了一些时候，哭道：&ldo;梁兄呀！&rdo;

这时，堂屋里的人，也晓得了。高氏连忙挤了向前来，擦干眼泪道：&ldo;贤侄女，你可别太悲伤了。今日还有一百多里路程要赶呢。&rdo;

祝英台问道：&ldo;亡人已经入棺了吗？&rdo;

高氏道：&ldo;山伯已经入棺了。他的命薄，不去想他也吧。&rdo;

祝英台道：&ldo;侄儿应当祭奠一番，不敢多耽搁，祭毕，马上就走，银心，我那包袱呢？&rdo;

银心道：&ldo;下车的时候，我已经交给王顺了。&rdo;

祝英台道：&ldo;那包袱里面，有白纸两卷，是我自己的诗稿，给我拿来。这诗稿在余杭读书的时节，梁兄曾亲自批阅。于今完全变了，我从今以后也不作诗了。&rdo;

银心也不敢多说，自向王顺拿稿子去。

祝英台道：&ldo;伯母，堂屋里收拾好了没有？&rdo;

梁秋圃在门外，见英台虽哭晕过去了，已经醒过来。然也担心会有什么岔子，不敢久留。便道：&ldo;贤侄女，礼堂已经收拾清楚了。&rdo;

祝英台便走出来，只见灵柩头边，摆了桌案，桌案前铺了拜席，案上摆了陶器、铜器作的五供，插了大烛。除了晚辈磕头之外，平辈只奉一揖，长辈只发声长叹，所以礼堂上也极为冷淡。

她走来，对拜席跪了下去，掉了眼泪道：&ldo;梁兄，祭奠已毕，马上回去，不能过久耽搁，但愿英魂常在会心楼外，风雨晦明，我哭奠我兄吧。&rdo;

说毕，叩完了头。银心已将诗稿取到，祝英台爬起，接过诗稿，在烛上烧了。因道：&ldo;祝英台将所有稿子，在梁兄的灵前烧了，上面有梁兄的批评，同心之言，就此完结，祝英台不作诗了。&rdo;

诗稿烧完了。祝英台道：&ldo;四九，我的车在门口预备了吗？&rdo;

四九在堂前答应道：&ldo;早已预备好了。&rdo;

祝英台走过来和梁秋圃高氏深深道了万福。执着高氏的手道：&ldo;伯母，我走了，尚望你老人少抱悲哀。&rdo;

高氏点点头。祝英台回头向灵柩看了一看，点头道：&ldo;梁兄，小妹走了。&rdo;便又哭起来。

梁秋圃道：&ldo;贤侄女，不能哭了，车子在门口等候了。&rdo;

祝英台掏出手绢，揩了一揩脸，向在堂里的人，都告了别，然后走向大门外。梁秋圃高氏送到大门口来。

高氏道：&ldo;贤侄女，我就不派四九送了。&rdo;

祝英台道：&ldo;一路有两个男子，自然用不着人送。不过有事的时候，还希望派四九前去。两位老人家保重。&rdo;

梁家二老点点头。祝英台上了车，银心跟着上车。她看见四九站在树荫底下，手摘树枝，可是两只眼光，却跟最后一位女客送上牛车了。

这里的牛车，当然比马慢。可是晋朝士大夫家，出门总是坐牛车。所以尽管是慢，人家也不以为怪。车夫说声走，便离了梁家，王顺骑了马随着走。直到离家不远，祝英台才下了车，换上便服，再上车望家里来。到家也有二更多天了，祝公远虽看到祝英台泪痕满面，这也自在意中，只要女儿回来了，那些在梁家哭倒等事，也只好不问。

祝英台回房中安歇，足有个对朝。次日起来，漱洗已毕，只在房中闷坐。一连三日，尚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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