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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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祝英台道：&ldo;小弟不善饮，但今天是一桩喜事，稍微尽一两杯吧。&rdo;

梁山伯甚喜，数了银钱，交给四九打酒买肉。到了晚上，烧起两支红烛，放在长案上。叫厨子共作了四碗菜，乃是烧鸡，烧鱼，虾子拌芹菜，咸菜烧肉和豆腐，另外两双杯筷。

梁山伯将一只左手袖子卷起，把左手托起右手，右手提了酒壶道：&ldo;贤弟，请坐。为兄斟上一杯。&rdo;

祝英台在一边看着道：&ldo;这就不对了。应该由弟斟酒，怎么梁兄抢起壶来。这似乎不像小弟了。&rdo;

梁山伯道：&ldo;贤弟，你就坐下吧。一来弟不会饮酒，所以不善斟。二来既是一家人，谁得空谁就斟，毋须客气。&rdo;

说着，就把壶向对面空杯子斟了去。古人杯子格外大，一杯就是一两多酒。壶的形式，原不一样，梁山伯抱的这把壶，是陶器，是个扁瓜形，装满了怕不有斤把斤。

祝英台向酒壶笑道：&ldo;酒怕打多了吧？&rdo;

梁山伯道：&ldo;这壶只有半壶，为酒不多。四九买的酒，多了他也不会干的呀，请坐吧。&rdo;

祝英台听了，只好落座。

梁山伯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笑道：&ldo;其味甚佳。&rdo;说罢，方才落座。梁山伯自斟自饮，拿着筷子挑碗里的莱吃。因道：&ldo;贤弟，人生所没有的事，一天变成了有，这是人生所最快活的事。你我原是独生孤儿，今天结拜之后，你有了痴兄，我有了贤弟，是人生一乐呀。喝……&rdo;

说着，举起杯子来对祝英台一请，自喝去了。祝英台看见梁山伯甚为高兴，也不拦他的酒兴，也不断的微笑。

梁山伯道：&ldo;贤弟酒量怎么样，我还给你满上一杯吧？&rdo;

祝英台道：&ldo;弟只有一杯之量，够了。&rdo;

梁山伯一手举起酒壶，一面摇头道：&ldo;还加上一杯，至多醉了而已。&rdo;

祝英台见他手举了酒壶，始终不肯落下。自己一想，加上半杯，大概不要紧。便举起杯子道：&ldo;好，这是喜酒，请还加上半杯。&rdo;

梁山伯是信任祝英台的话的，真的，只给了半杯。举起杯子来道：&ldo;贤弟饮呀！&rdo;

祝英台依然微笑。在这样高兴之下，四九进来了，他站在桌子边，望了一望酒壶。

梁山伯笑道：&ldo;大概酒是差不多了，你收去吧。&rdo;

于是都为此哈哈大笑，吃了晚饭，祝英台便前仰后合，坐在一边，颇有点醉意。

梁山伯道：&ldo;贤弟真有点醉态，对酒真有点不中。那末，去睡吧。&rdo;祝英台想打个呵欠。手刚一伸，又猛可的停住，望望梁山伯道：&ldo;唯酒无量不及乱（注：《论语&iddot;乡党章》上，专门记载孔夫子的行动。有一句话，&ldo;唯酒无量不及乱&rdo;。那意思说，酒是没有量的，但喝下去绝不会乱来）这句话真是不错。我们不能乱啦。&rdo;说着脚一抬，似乎没有着实，人晃了一晃，将手赶快扶住桌子。

梁山伯道：&ldo;贤弟真有点不行，我搀扶着吧。&rdo;说着，就走过来伸手扶着她后背，笑道：&ldo;走吧。&rdo;

祝英台这时真不要走，可说不上什么道理。因为真要说出是个女子，那就读不成书，若不说出道理，盟兄扶着盟弟上床，手膀子搂着后背，那是十二分的亲切，怎样可以谢绝？她这样一番考虑，依然没有走。

梁山伯道：&ldo;真醉了，走吧。&rdo;

说着，手膀搂得更紧。祝英台不容再顾虑，就随着梁山伯一推，半依靠他的手背，竟近了床前，连忙倒了下去。梁山伯给他脱了鞋，他一翻身向里而睡。梁山伯因为他没脱长衣，正想低身和他去解纽扣，忽然靠里的汗衫，发现了钉着许多纽绊。便道：&ldo;哎呀！这短衣服上，何以钉上许多纽绊。由袖子直到胸脯，像钉上许多补钉似的。&rdo;

祝英台道：&ldo;这是有缘由的。是三年前家母常常害病，小弟暗中许愿，将里衣绽上三十六节，所以有许多纽绊。至于绽上三十六节的缘故，就说家母有三十六节的毛病，都移到小弟身上来了。要望解除，须待四年以后，母亲不生病了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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