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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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你哥哥的舞跳得真好！&rdo;她们的谈话快结束时，凯瑟琳天真地说道。她的伙伴，不觉又惊又喜。

&ldo;亨利！&rdo;她笑吟吟地答道，&ldo;是的，他的舞跳得的确好。&rdo;

&ldo;那天晚上他见我坐着不动，可又听我说我已约好了舞伴，一定感到很奇怪。可我真的全天都同索普先生约好了。&rdo;蒂尔尼小姐只能点点头。&ldo;你无法想象，&rdo;沉默了一会之后，凯瑟琳接着说道，&ldo;我再见到他时有多惊讶。我还真以为他远走高飞了呢。&rdo;

&ldo;亨利上次有幸见到你时，他在巴思仅仅逗留了两天。他是来给我们订房子的。&rdo;

&ldo;这我可从没想到。当然，到处见不到他，我以为他准是走了。星期一和他跳舞的那位年轻女士是不是一位史密斯小姐？&rdo;

&ldo;是的。休斯太太的一位朋友。&rdo;

&ldo;她大概很喜欢跳舞。你觉得她漂亮吗？&rdo;

&ldo;不很漂亮。&rdo;

&ldo;我想，你哥哥从不来矿泉厅吧？&rdo;

&ldo;不，有时候来。不过他今天早晨跟我父亲骑马出去了。&rdo;

这时休斯太太走过来，问蒂尔尼小姐想不想走。&ldo;希望不久有幸再见到你，&rdo;凯瑟琳说，&ldo;你参加，明天的克提林舞会吗？&rdo;

&ldo;也许‐‐是的，我想我们一定会去。&rdo;

&ldo;那好极了，我们都去那儿。&rdo;对方照样客气了一声，随后两人便分手了。这时，蒂尔尼小姐对这个新朋友的心思多少有了些了解。但是凯瑟琳一点也没意识到，那是她自己流露出来的。

凯瑟琳高高兴兴地回到家。今天上午她总算如愿以偿了，现在她的期待目标是明天晚上，是未来的快乐。到时候她该穿什么长裙，戴什么首饰，成了她最关心的事情。照理她不该这么讲究穿戴。无论什么时候，衣服都是徒有虚表的东西，过分考究往往会使它失去原有的作用。凯瑟琳很清楚这一点。就在去年圣诞节，她的姑婆还教导过她。然而，她星期三夜里躺下十分钟之久还没睡着，盘算着究竟是穿那件带斑点的纱裙，还是穿件绣花的纱裙。要不是因为时间仓促，她准要买一件新衣服晚上穿。她若是真买了，那将是一个很大的（虽然并非罕见的）失算，而对于这种失算，若是换个男人而不是女人，换个哥哥而不是姑婆，或许是会告诫她的，因为只有男人知道男人对新衣服是满不在乎的。有许多女人，假使她们能够懂得男人对于她们穿着华丽或是时新多么无动于衷，对于细纱布的质地好坏多么无所谓，对于她们偏爱带斑点的、有枝叶花纹的、透明的细纱布或薄棉布多么缺乏敏感，那她们将会感到很伤心。女人穿戴考究只能使她自已感到满足。男人不会因此而更倾慕她，别的女人不会因此而更喜爱她。&ldo;男人觉得，女人整洁入时已经足够了；而对于女人来说，穿着有点寒酸失体的女人将最为可爱，但是，这些严肃的思想并没扰乱凯瑟琳内心的平静。

星期四晚上她走进舞厅，心情与星期一来这里时大不相同。当时她为自己约好同索普跳舞而感到欢欣鼓舞，现在她主要担忧的却是千万不要见到他，免得他再来约她跳舞。她虽则不能也不敢指望蒂尔尼先生会第三次请她跳舞，但是她的心愿、她的希望、她的打算却全都集注在这上面。在这个节骨眼上，每个年轻小姐都会同情我的女主角的，因为每个年轻小姐都曾经体验过同样的激动不安。她们全都被自己怕见的人追逐过，或者至少也自以为经历过这种危险；并且她们全都渴望过要博得自己心上人对自己的青睐。索普家的人一来到她们中间，凯瑟琳的苦恼便开始了。要是约翰&iddot;索普朝她走来，她便感到坐立不安，尽量避开他的视线；当他跟她搭话时，她就硬是装作没有听见。克提林舞结束了，接着开始了乡风舞，可她还是见不到蒂尔尼兄妹的影子。&ldo;你可不要吃惊。亲爱的凯瑟琳，&rdo;伊莎贝拉消声说道，&ldo;我又要和你哥哥跳舞了。我的确认为这太不像话。我跟他说，他应该为自己感到害臊，不过你和约翰可得给我们捧捧场。快，亲爱的凯瑟琳，到我们这儿来。约翰刚刚走开，一会儿就回来。&rdo;

凯瑟琳没来得及回答，不过她也不想回答。那两人走开了，约翰&iddot;索普还在附近，她觉得一切都完了。不过，为了使自己显得不在注意他，不在期待他、她只管拿眼睛死盯着自己的扇子。人这么多，她居然认为可以在短时间内遇见蒂尔尼兄妹！她刚想责怪自己太傻，猛然发现蒂尔尼先生在跟她说话，再次请她跳舞。她接受他的邀请时眼睛如何烁烁发光，动作如何慡快，同他走向舞池时心房跳得如何惬意，这都不难想象！逃脱了约翰&iddot;索普，而

且她认为逃脱得很悬乎，接着遇到蒂尔尼先生，马上受到他的邀请，好像他在有意寻她似的！在凯瑟琳看来，这真是人生的最大幸福。

谁料想，他俩刚挤进去，悄悄地占了一个位置，凯瑟琳便发现约翰&iddot;索普在背后招她。&ldo;嗨，莫兰小姐！&rdo;他说，&ldo;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一起跳呢。&rdo;

&ldo;我很奇怪你会这样想，因为你根本没有请过我。&rdo;

&ldo;啊，这是什么话！我一进屋就请过你，刚才正要再去请你，不想一转身、你就溜了！这种伎俩真卑鄙！我是特意为了跟你跳舞才来这儿的，我坚信你从星期一起就一直约好同我跳舞的。对，我想起来了，你在休息室等着取斗篷的时候，我向你提出了邀请。我刚才还对这屋里所有的熟人说，我要和舞会上最漂亮的姑娘跳舞。他们要是见你在和别人跳舞，准会老实不客气地挖苦我。&rdo;

&ldo;哦！不会的。经你那么一形容，他们决不会想到是我。&rdo;

&ldo;我敢起誓！他们要是想不到是你，我就把他们当成傻瓜踢出大厅。那家伙是什么人？&rdo;凯瑟琳满足了他的好奇心。&ldo;蒂尔尼，&rdo;索普重复了一声，&ldo;哼，我不认识他。身材倒不错，长得挺匀称的。他要不要买马？我这儿有位朋友，萨姆&iddot;弗莱彻。他有匹马要卖，对谁都合适。跑起路来快极了，才要四十凡尼。我本来一百个想买它，因为我有句格言：见到好马非买不可。可惜这马不合我的要求，不能打猎。要是匹货真价实的好猎马，出多少钱我都干。我现在有三匹，都是最好骑的马。就是给我八百几尼，我也不卖。弗莱彻和我打算在莱斯特郡买座房子，准备下个猎季用。住在旅馆里太他妈的不舒服了。&rdo;

这是他所能烦扰凯瑟琳的最后一句话，原来恰在此刻，一大帮女士一拥而过，不可抗拒地把他挤走了。这时，凯瑟琳的舞伴走上前来，说道：&ldo;那位先生再多纠缠半分钟，我就会忍耐不住了。他没有权利转移我的舞伴的注意力。我们已经订了约，今天晚上要互相使对方愉快，在此期间，我们的愉快只能由我们两个人来分享。谁要是缠住了其中一个人，不可能不损害另一个人的权利。我把乡风舞视为婚姻的象征。忠诚和顺从是双方的主要职责。那些自己不想跳舞，不想结婚的男人，休要纠缠他们邻人的舞伴或妻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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