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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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我就站起身来。

她招呼的却是科林森：&ldo;你好！这不是科林森先生吗？&rdo;这样美妙动听的声音，我长了这双耳朵可还是第一次听到。

科林森咕咕哝哝说了两句什么，就把我介绍给了这个女人。他称呼她霍尔东太太。霍尔东太太向我伸过手来，手握得又紧又热情。她随即就走到屋子那头拉起一方窗帘，窗帘起处透进来一片下午的阳光，投下了好大一个长方形。屋里这么骤然一亮，正望着她的我不觉把眼睛一眯，就在这时候她坐了下来，还做了个手势，让我们在椅子里坐。

我首先看真切的也就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大极了，近乎是墨黑的，显得很热情，睫毛也近乎是墨黑的，长得好密。她脸上唯有这一对眼睛是活生生人味儿十足的，是没有一点虚假成分的。这张橄榄色的椭圆形脸蛋上固然也有的是热情，有的是妩媚，可是那似乎是跟当前的现实扯不上一点关系的热情和妩媚。仿佛她的脸并非真是一张脸，而是一副面具，只因她戴得日子长了，所以已经差不多变成一张脸了。连她那张嘴，那张很值得一提的嘴，看去似乎也不是肉做的，而是仿制得过于精致的人造肉做的，比起真肉来还要软一点、红一点，或许还要更热情一点，但是看去就是不像真肉。在这张脸或者不如说是这副面具的上方，那没有剪短的黑发中间分开，贴着头顶绾成两股，绕过太阳穴和上耳轮，一直到脖梗子上打成一个结。她脖子又长又细，显得很坚韧；体形颀长而丰满，又显得很柔软；一身深色的衣服轻轻巧巧贴在身上，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

我说：&ldo;我们想见见莱格特小姐，霍尔东太太。&rdo;

她似乎觉得挺奇怪的：&ldo;你凭什么认定她是在这儿？&rdo;

&ldo;凭什么这是无关紧要的，你说是吧？&rdo;我怕科林森应对不当，所以不等他开口就赶紧答道。&ldo;反正她是在这儿。我们想要见见她。&rdo;

&ldo;这怕办不到，&rdo;她慢条斯理说。&ldo;她身体不舒服，是到这儿来休息一段时间的，尤其不能让外人来打扰。&rdo;

&ldo;对不起，&rdo;我说，&ldo;可我们今天是非见到她不可的。要不是事情要紧，我们也不会这样跑来了。&rdo;

&ldo;事情要紧？&rdo;

&ldo;对。&rdo;

她迟疑了一下，才说：&ldo;好，那我去看看，&rdo;就说声&ldo;请稍等&rdo;，撇下我们走了。

&ldo;我倒真想自己闯进去看看，&rdo;我对科林森说。

他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他脸涨得通红，情绪激动。

&ldo;我们这样跑来，嘉波莉恐怕会不高兴呢，&rdo;他说。

我说那就只能很遗憾了。

阿罗妮亚&iddot;霍尔东回到我们这里来了。

&ldo;我实在抱歉得很，&rdo;她站在门口，很有礼貌地微笑着说，&ldo;莱格特小姐不想见你们。&rdo;

&ldo;她不想见我们我很遗憾，&rdo;我说，&ldo;不过我们是非见到她不可的。&rdo;

她头一抬胸一挺，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ldo;对不起，你说什么？&rdo;她说。

&ldo;我们是非见到她不可的，&rdo;我又说了一遍，依然是好声好气的。&ldo;我刚才跟你说了，事情很要紧。&rdo;

&ldo;我很抱歉。&rdo;她尽管口气变得冷冰冰的，声音却还是那么美妙动听。&ldo;你们不能见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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