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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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第1页）

可当着百姓面前，总不能不许人证说话吧？刘旻咳了一声，肃容道&ldo;你且说说，当时是何情形？&rdo;

对侧街角的小楼上，崔宁手里按着一只飞镖，他抿紧嘴唇，心内震动不小。竟有漏网之鱼目睹了当晚一切？他浑身冰寒，手上暗器蓄势待发。可他心内也知，一旦那人说了不利于己方的话，他也不能当真发出暗器将人害死，当众害死目击者，只会证明他们理亏……

这被各方盯住的人证头上隐隐冒出冷汗，擦了一把额头，道&ldo;大人容禀，当夜小人与友人恰好经过。小人因多饮了几杯，中途在巷中墙角忍不住呕吐……那个……那个所以停留了一会儿，就在这过程中，目睹了当夜情形。&rdo;

&ldo;混账！&rdo;刘旻怒道，&ldo;醉酒之时的所谓&lso;目睹&rso;，如何作数？焉知不是你酒醉眼花看错？这妇人便是失手伤人，将人推跌亦是事实，她丈夫亲自作证，难不成还能是故意冤她？&rdo;

&ldo;来人！将当夜供状呈上！&rdo;刘旻不再理会那目击者，催促进行下一个步骤。

那人忙道&ldo;大人！大人您相信小人！小人虽是醉酒，便当小人看不清，可小人的友人却不可能看不清。小人的友人乃是千杯不倒的酒量，他当时便与平常人一般，看事看人必定不错，昨晚的事小人与他亲眼所见，万万不会出错，大人，您便信不过小人，也该循例请小人的友人过来作证一二，万万不可冤了这无辜的妇人啊！&rdo;

刘旻恼得拍了惊堂木&ldo;尔是何人？何故一再干扰公堂？醉酒所见不能为证，你当这公堂是儿戏么？拉下去！&rdo;

衙差过来将那人左右手架住就往下拖。眼看这事将归于正轨，熟料这时人群之后一骑快马奔来，马上一人飞跃而下，拨开人众挤入堂中。

&ldo;住手！&rdo;

来人头上有汗，面容焦急，拱手朝刘旻行了一礼便对着那目击者道&ldo;玄容，你怎在这里？找得我好苦，快快随我回去！&rdo;

那目击者当即双目一亮&ldo;来了，来了！刘大人，这就是我那友人，他当夜与我一同目睹一切，您不信我，也该信他！王翀，你说呀！你快告诉他们，当晚是谁害了人命！&rdo;

来人正是盛城那位有名的浪荡子王翀。他面色微沉，瞥了玄容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移目看向朱子轩和文心，道&ldo;对不住，王某只得据实向刘大人回禀了……&rdo;

朱子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攥着拳，心里比谁都害怕。当众将当晚实情一公开，他叫妻子顶罪还翻脸休妻的事就再也瞒不住。他嘴唇嗫喏，想说些什么别过话题。可他也知这不可能，他将目光移向文心，面露恳求之色，与方才休妻时的义正言辞，全然不是同一嘴脸。

文心沉了沉眸子，似乎有些不忍。

那王翀道&ldo;当夜王某与这位朋友确实便在附近，城楼下有火光，王某和朋友在朱爷这方后头，距离较近，因此看得比十分清楚。当时两方纠缠起来，朱爷被凌校尉和另一个官爷扣住，动弹不得……&rdo;

他将细节说得一丝不错，朱子轩整个人如坠冰窖，几乎立定不住，身子摇摇欲坠。

&ldo;不必了！&rdo;文心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大声喝断了王翀的话。

她看向刘旻，掷地有声地道&ldo;大人，当夜之事没有人比当事人更清楚的了，我不需人替我开脱。大人在上，定罪前，妇人还有两句话想与丈夫述说，不知可不可以？&rdo;

刚刚因证人一言而生出希望的文太太腿一软，倒了下去。丰钰心中不忍，连忙将人扶住，抿住嘴唇看着文心。

此时她面容坚定，无半点适才看到休书时的伤心和悲情。她理了理头发，看起来平静镇定。得到刘旻的默许后，她就转过脸来看着朱子轩。

&ldo;到这个时候，你可还要坚持休我么？&rdo;

朱子轩心头慌乱，茫然看着她。

文心指着他手里的纸道&ldo;你我夫妻一场，闹到今日这般，路是不可能走下去了。你想我做的事，我可以答应。但我也有一个要求。&rdo;

在场的旁观者不明她说什么，可朱子轩懂。她的意思是，想要她甘心替他顶罪的话，就要答应她一个条件，否则她就要反口……

他眉头直跳，心脏砰砰快要裂出胸腔。他看了眼王翀和那玄容，又看看座上威严肃穆的刘旻，最后垂下头，定定望着文心。

她扯唇笑了下&ldo;你我夫妻九年，我可能活不过今天了。我便有千般不好，当初，我们也曾有过一些快乐的日子。你能不能应我，将两个孩子托付给我娘替我照料？&rdo;

朱子轩下意识要反驳，文心速速道&ldo;难道，你不愿？&rdo;

她话中威胁意浓，朱子轩眸子闪了下，不敢看她。

文心道&ldo;不过是两个闺女！你将来还要娶妻生子，留她们在身边，你能照顾过来么？你是她们亲爹，又不是不许你认他们。这是我最后一点心愿了，你不能成全我么？难道我的命，在你眼里就那么轻贱？&rdo;

朱子轩抿住唇，迟迟不语。文心道&ldo;你可以不答应，那我……&rdo;

&ldo;我应！我应！&rdo;朱子轩攥着拳头，心在滴血。他有什么法子？

&ldo;好！那你，在适才的和离书上按手印吧。从此，我文氏便与朱家再无瓜葛……你也可彻底的放心了……不会有人挡你的路，过你的太平日子……你……时间不多，你总不能，让我还顶着朱家儿媳的身份被定罪论斩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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