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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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刺客因呛水太多已经淹死了，御营的人捞起的只是尸首。无数火把照着那湿淋淋蜷曲的身躯，有人将刺客的脸扳过来，炬上火焰被风chui得呼呼直响，那光也忽明忽暗。华妃虽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却犹是一阵恶心。这样身份不明的男子是如何混上宫眷所乘的楼船，实在令人费解，所以遍搜刺客全身，结果只找到一块玉佩，内官忙呈与华妃。

华妃见那玉佩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腻白无瑕，镂刻一片倾卷荷叶，叶下覆一双鸳鸯，雕工极其jg美，底下结着同心双穗。那丝穗虽早被江水浸湿透了，亦并未褪色，端端正正一双万年如意同心结，这种结法极有讲究，民间是不许用这种&ldo;万年&rdo;花样的。华妃见那玉佩底下系着这样一个结子，更兼那玉质雕工jg美无匹，这样东西出自内府无疑。便叫廖存忠：&ldo;去查档，看这是哪个宫里的东西。&rdo;

如霜此时方闲闲的道：&ldo;不必了，这是我的东西。&rdo;

华妃道：&ldo;慕姑娘的东西，为何在刺客身上搜了出来。&rdo;

如霜漫不经心的道：&ldo;这就要问捡儿了，这玉佩我下午赏给她了。&rdo;脸上微带讥诮之色，华妃见她神色镇定，便唤过捡儿来盘问。

捡儿早就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磕头。华妃道：&ldo;你就是捡儿？这东西如何到了刺客手中？你老老实实告诉本宫。&rdo;捡儿吓得浑身瑟瑟，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华妃道：&ldo;你不愿说也不要紧，我自然有让你说的法子。&rdo;立刻命人去取签子来。

捡儿早听说过竹签钉指之刑，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哭道：&ldo;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这玉佩是慕姑娘给我，叫我jiāo给张胜宝，说张胜宝自然知道给谁。&rdo;

华妃问：&ldo;谁是张胜宝？&rdo;

捡儿道：&ldo;是御膳房里打杂的一个内官，他每日要买菜，我们总托他往行宫外捎东西。眼下在船上，也只有他们厨船上的小艇可以靠岸。&rdo;

第十一章，人生怅惘隔沧溟（2）

华妃转脸望向如霜，见她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置若罔闻。于是吩咐廖存忠：&ldo;去传张胜宝来。&rdo;

张胜宝没能传来，廖存忠旋去即返，脸色十分难看：&ldo;娘娘，张胜宝适才畏罪跳江自尽了。&rdo;

华妃似是十分意外，又望了如霜一眼，道：&ldo;如今人证物证皆在，只能先委屈慕姑娘了。&rdo;吩咐将捡儿与栗儿都带走，另换人来陪伴如霜，又命将如霜的楼船严加守卫，不许任何人进出。华妃道：&ldo;先委屈姑娘一夜，明日一早，本宫就派人去禀告皇上，如何处置，但凭圣意圣裁。&rdo;说着起身道：&ldo;姑娘先歇着吧，横竖明天皇上就知道了。&rdo;

如霜此时方才开口道：&ldo;我只怕我活不过今夜。&rdo;

华妃脸色一变：&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do;

如霜站起来，以扇柄拔开绡纱帘幕，眺望窗外不远处岸上的点点火炬：&ldo;我今晚若是死了，明日皇上问起来，你们只要说我是因jianqg败露羞愧自尽，便可推得一gān二净。这一套连环计，先是诬我与人有jian，再来从容取我xg命，最后一步当然是杀人灭口，永绝后患。&rdo;回首凝视捡儿：&ldo;三个人证已经死了两个，你难道不害怕么？&rdo;

捡儿本来跪在那里犹未起来，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在地上。

华妃急怒jiāo加，冷冷道：&ldo;你这话含沙she影血口喷人，是说今夜之事乃是本宫诬陷于你了？&rdo;

如霜并不答话，转开脸去。华妃气得满脸胀红，廖存忠见机不对，立刻道：&ldo;娘娘，不如即刻派人回奏皇上，恭请皇上圣裁。&rdo;华妃犹未说话，外头一声接一声的通传进来，内官清清楚楚的声音回奏：&ldo;娘娘，豫亲王请见。&rdo;

华妃十分意外，豫亲王本是随在大驾左右，huáng昏时分还有驿报来，知会众人皇帝已驻跸乐昌行宫，统领跸警的豫亲王自然应该在乐昌，如何会夤夜至此。何况虽在船上，亦为行宫，夜色已深，亲王不便擅入有宫眷的楼船。华妃听说他来了，料是奉旨前来的，只得事出从权，命人放下帘子，隔帘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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