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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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阎魔大人认为刀剑无灵，自刀剑中生出的付丧神是产自虚无的不祥之物。&rdo;

&ldo;没错。&rdo;

&ldo;那么阎魔大人想必知道般若和大天狗吧？&rdo;

&ldo;当然知道。&rdo;

&ldo;般若生于嫉妒之心，大天狗在人类的恐惧中吸取养分，数珠经由佛道渲染而获得了新生，阎魔判官倚仗神话传奇的一再传颂而封为半神，就连我们阴阳师所凭借的咒术也正是因为人们的&lso;相信&rso;才愈发神奇，如果说诞生于前主对刀剑的信任的付丧神是源于虚无，我们又何尝不是源于虚无呢？&rdo;

&ldo;此言甚谬，我等起源并非虚无，而是这平安世界既成的惯例。我且问汝，平安世界岂有刀剑成灵之例？&rdo;

&ldo;兵俑，生于陪葬的泥偶；独眼小僧，生于唱经的木鱼；强大如帚神者，曾经也不过是一柄扫树叶的破笤帚。这些器物，与刀剑并无区别。&rdo;

&ldo;刀剑屠戮人命饱尝血腥，所生之物皆为不祥邪物，与泥偶木鱼云云并无相似。&rdo;

&ldo;如果我说出刀剑成灵的先例，阎魔大人可肯放我的友人们一条生路？&rdo;阴阳师的声音竟然有些喜悦的颤抖，这是审神者与阴阳师相遇以来第一次看到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ldo;可以。但如果汝继续戏弄地府，地府不但要收监汝所谓友人，亦要治汝之罪。&rdo;阎魔冷冷的声音如故。

&ldo;妖刀姬，生于刀剑，但并非邪灵。&rdo;阴阳师似笑非笑地说。

&ldo;哼！&rdo;阎魔冷笑一声，&ldo;妖刀姬并非刀剑生灵而是灵化刀剑！晴明，汝蔑视本王戏弄地府，令你即刻堕入无间地狱不得轮回！&rdo;

听闻此言，众鬼差一拥而上，讲阴阳师一行三人围在阎罗殿上，药研抽刀在手，挡在审神者前面。

阴阳师毫无惧色地回应道：&ldo;阎魔，你自始就不想与我争论，你令我解释只是想诱我跳入你拙劣的陷阱，现如今我佯装中计你便本性尽露。&rdo;说着，阴阳师张开结界，挡住蜂拥而至的鬼差，&ldo;我本来就对说服这地府不抱希望。但事已至此，不用力量压服你们，我的友人想必是难得安宁了。阎魔，你不是令我堕入无间地狱吗？为什么我仍然在这里？难道无间地狱就是这阎罗殿吗？&rdo;

审神者望向阎魔，似冻结了的面容丝毫没有表情，但审神者却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位阴阳师似乎正让她感到无尽的疑惑甚至恐惧。

&ldo;既然如此，我便放他们一条生路。&rdo;许久，阎魔开口打破了沉寂，&ldo;但有一物也将于虚无中诞生。晴明，汝纵然是最强大的阴阳师，一贯坚守人鬼妖神之间的秩序，但汝绝非至善纯真之人。&rdo;阎魔说着，在司命册中撕下一页，任由它向漫漫三途河水飘落，&ldo;这一页所记的是汝人性中的恶，恶多年积累却得不到抚慰从而诞生了邪灵。汝必将背负惩罚，终生与之作战最终力竭而亡。&rdo;阎魔话音刚落，那页纸便燃为灰烬，纸灰飘散之际，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中诞生，向阎罗殿的方向略一行礼，便泅过三途河前往人间界了。

&ldo;谢阎魔大人施恩。&rdo;阴阳师又向阎魔深深一拜，牵过审神者走下殿来。

☆、竹中境

&ldo;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尽然能让阎魔大人如此失态。&rdo;从阎罗殿回来人间界的路上，鬼使黑慡朗地说笑着，&ldo;不过我说阴阳师啊，如果我告诉他们你已经失去了&lso;晴明&rso;这个名字，他们会不会就不这么怕你了？&rdo;

&ldo;我想，大概并没有人怕我。&rdo;阴阳师想必也是心情舒畅，一边拨弄着审神者的呆毛一边说着，&ldo;他们所怕的只是对自己咒术失效的恐惧。毕竟阴阳师失去咒术只是会成为普通人，而一旦精灵或是半神什么的失去了咒术，就连人形都难以维持了。&rdo;

说罢，阴阳师转而向药研说道：&ldo;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感到很奇怪。你们刀剑之灵似乎我我的式神有诸多不同，不知道你们除了进食休息以外是否还需要什么其他的力量来保证自己人类的形态？&rdo;

药研正欲回答，却被审神者制止了。审神者抢在药研前面解释说：&ldo;他们虽然是从刀剑中召唤得来的付丧神，但是呢，召唤仪式结束后他们就已经是人类啦，除了留有一些刀剑的习性之外就跟你我没差别了。&rdo;

&ldo;按你这么说的话，原来是这样啊。&rdo;阴阳师对审神者的解释不置可否。

&ldo;话说回来，阴阳师大人不担心阎魔说的话吗？&rdo;审神者急忙接上话茬。

&ldo;哈哈哈哈！&rdo;听到这个问题，阴阳师突然发出了鹤丸一般的笑声。&ldo;原来这个家伙也是会笑的啊。&rdo;审神者暗自思忖。

&ldo;你是说阎魔创造的那个黑晴明吗？&rdo;阴阳师的语调听起来有一种莫名的轻佻，&ldo;黑晴明存在的唯一意义不过是给晴明制造烦恼罢了。如果晴明根本就不存在呢？那么黑晴明也就失掉了存在的理由。&rdo;

渡过了三途河，阴阳师与鬼使黑告别，与审神者和药研走上了京城郊外的竹林小径。阴阳师看了看天色尚早，转头对审神者说：&ldo;这附近住着我的几位老友，其中有一位也是锻刀的高手，想必同与刀剑有缘的你一定会有兴趣去看看他的。&rdo;阴阳师看了药研一眼，接着说，&ldo;药研你似乎有点太沉默了，虽然说沉稳一点也好，但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多和同龄人玩玩比较好一些。&rdo;

拨开竹枝竹叶，晴明一行人步入竹林深处。

&ldo;是狐狸的叫声，你的老友莫非是位狐仙？&rdo;听到竹林里隐约的狐鸣，审神者向阴阳师问道。

&ldo;差不多吧，嗯，附近好像就有一个哦。&rdo;阴阳师说着从地上拾起一节竹筒，敲门似的轻轻叩了叩，竹筒里一阵烟雾腾起，一只颇具几分侠气道骨的狐狸从竹筒中钻了出来。

&ldo;阴阳师大人造访鄙处，不及远迎，失敬失敬。&rdo;狐狸向阴阳师行了行礼，歪头狐疑地看着审神者与药研二人。嗯，用&ldo;狐疑&rdo;来形容狐狸大概是再合适不过了。

&ldo;管狐别来无恙。&rdo;阴阳师向管狐回礼，继而指着审神者二人介绍道，&ldo;这是审神者和他在短刀&lso;药研藤四郎&rso;中召唤所得的精灵。我想起狐妖恰是一位娴熟的刀匠，于是便打算介绍二者相见。&rdo;

&ldo;哈哈，那可真是太巧了，今天妖狐和辉夜姬恰巧在我家做客，我这就喊他们出来见见你们。&rdo;管狐说罢，竹筒中又腾起一阵烟雾，一名俊俏的青年与一位活泼的少女在烟雾中走了出来。

&ldo;管狐的竹管里什么都有。&rdo;审神者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又想起了狐之助总是说起的口头禅。

&ldo;阴阳师又在说笑了，小生还远远谈不上是什么刀匠，只是自己闲来无事做点金工打发时间罢了。不过最近运气尚佳，恰好锻出了一把还凑合的太刀，今天遇到同好，正好可以去看看小生的拙作，做些批评嘛。&rdo;妖狐颇好风雅，加之生来面容清秀声音温婉，审神者觉面前的这位妖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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