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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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冰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嘴抿得甚紧，似有难言之隐。明月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她是舍不得那个他吗？明月一想到还在宫外的他，心不禁颤抖起来，一个月未见到他了。

那夜大雨倾盆，雨滴敲打着树叶，稀稀疏疏，惊扰得她无法入睡，她躺在床上，辗转难测，眼神督见对面的床铺。清冷的月光，帷幄幔下，若隐而现的影子，似在颤动。

她在哭？明月想起她今儿那若有话语的神情，想起初见她灵动幸福的眼，那般遭人嫉妒的笑。如今烟花瞬逝，事事休。

稀稀疏疏的雨还在下，红色砌墙冒出的水汽，顺着墙一滴滴落下，如带血泪纵横。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今年的春，是个多雨的季节。

翌日晨曦，天还未放光，明月被一阵骚动惊醒。侧目望去，冰月正在洗漱。冰月似乎也察觉到了目光，朝明月望来，浅浅露出微笑，&ldo;早。&rdo;

明月微笑回应，蹒跚而起，拍拍有些胀痛的头。昨儿晚上还真是睡得不好。她亦去打水洗漱。那时冰月却一瞬不瞬凝视她，好似看不够。

她洗完打理好自己，有些奇怪问：&ldo;你看什么？&rdo;

冰月摇头，带笑地凝视着明月，&ldo;我们都进来了，表哥该寂寞了。&rdo;

容若……明月心狠狠抽了一下，他该万般痛苦吧。毕竟他的冰月进宫了，再也不能陪他吟诗作赋。她不动声色惆怅一番，脸上却带着微笑不语。

&ldo;明月姑娘，你知道吗？&rdo;冰月转身走至门槛，扶住门梁，惆怅望着外面的景致，&ldo;我很喜欢表哥，他就是我心中那道七色彩虹，抓又抓不住，却那般美好，那般绚丽。我好想去拥有，可他永远不会成为我的。他那般静好，不忍去亵渎。&rdo;

明月轻笑，他何不是自己心中的那道七色彩虹，只是即使抓不着，她还是想守着，直到地老天荒。

&ldo;明月姑娘，我好羡慕你，真的，好羡慕好羡慕。&rdo;冰月转身望她时，已是潸然落泪。此时的她如失去所有，失去再亦不可及的珍品，&ldo;我真的好喜欢表哥，真的。&rdo;

明月走近她，把她抱在怀里，任凭泪水打湿她的衣衫。她的眼有着说不出的坚定和矜持，&ldo;喜欢就去追求，不去畏惧猛虎，不去徘徊抉择。只要喜欢就去奋不顾身。&rdo;她就如此，她喜欢容若，那她即使粉身碎骨，亦要去追求。

冰月轻轻抽搐，&ldo;没有用的……&rdo;她声音细若蚊声。

为了陪失落的冰月，她们便去御花园散步。御花园中亦有几个秀女在散步。能在御花园散步的，只有正黄旗妃嫔亲属才能入此。两人在一水亭驻足，冰月道：&ldo;瞧，我眼是不是肿得厉害？&rdo;

明月想了想，&ldo;用冷水敷下应该会好。我帮你去蘸些水。&rdo;说着便抽出衣襟中的手帕，朝池边走去。浮碧亭的清池清澈见底，明月瞧见水底有沉淀的铜钱，不免有些怔了怔。她可不会相信这是许愿池，看似是祈福用的。她随手从衣襟的掏出荷包，拿出一枚铜钱仍了进去，求下福。自娱一番，她走至安全的池边，方一蹲下，就感觉身后糙丛中有什么人，她机警起来，敏锐地把手帕放在水中扫了一下，察觉那人出了糙丛，她当即拘起一汪水朝身后泼去。

&ldo;哎呀。&rdo;听到一人惨叫。明月当即转身，看见眼前竟是个男子。宫中出现男子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后宫中出现男子就很特别。看他年龄，还尚小；看他着装，锦衣佩玉；看他身手，武功尚浅，她都能察觉到。明月多加分析，此人定是哪个小王爷，好奇来此偷窥来着。

常宁见眼前这个典型的&ldo;泼妇&rdo;，指着她，气打不出，&ldo;你……&rdo;

明月从容欠身，&ldo;刚才民女失礼，还望王爷海涵。&rdo;

常宁一下失了锐气，手也放了下来，&ldo;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爷？&rdo;

&ldo;王爷的气度啊，刚才民女如此不敬，王爷就这么原谅了民女。&rdo;她偷乐，就这么将了他一军，他不原谅也得原谅吧。果真，常宁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反驳，当是吃了哑巴亏。

见到效果，明月复而再一欠身，&ldo;要是没民女的事，民女告辞了。&rdo;

&ldo;等等。&rdo;常宁连忙阻挡她的去路，咧着嘴笑了起来，&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明月愣怔看着他，心想，也不知他出于什么目的，宫中诸多是故多，父亲也说过，最好默默无闻。但他是王爷，不告知总是不好。她巧笑对着常宁，&ldo;镜花水月，怎能看得通透？&rdo;

她说完，侧身逃之夭夭。常宁愣在原地，回味她方才说得那句话，略有些疑问朝向她离去的身影，只见她已经与另一秀女会合，那秀女还唤她了是……什么月？

冰月见迟迟而来的明月，不禁问起，&ldo;刚才你去哪了？&rdo;

明月摇头，递给她湿的帕子，&ldo;敷敷眼吧。&rdo;她以后还是乖乖呆在静怡轩不再出来了，要是出什么端倪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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