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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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第1页）

程为一不想做这个打破美景的人，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在桓琚说话的空档里来报：&ldo;圣人，合浦公主，自缢身亡。&rdo;

桓嶷的手落在桓琚的肩上，半晌没有动。桓琚倒沉得住气，道：&ldo;畏罪自杀？她倒是有气性了。&rdo;

桓嶷低声问道：&ldo;有遗言吗？&rdo;

程为一为难地道：&ldo;冤。&rdo;

桓琚不耐烦地道：&ldo;犯人都说冤！&rdo;他家里的这些人，没一个说自己罪有应得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嘴硬的人，这毛病还是杜庶人给他留下的。桓琚道：&ldo;知道了，葬了吧！你怎么停手了？&rdo;

桓嶷只得再次抬起了拳头，轻声劝道：&ldo;给她个体面的葬礼吧。&rdo;

&ldo;庶人要什么体面？&rdo;桓琚就是不松口。

桓嶷心道，那我回去给些奠仪吧，反正花不了几个钱。

第141章半枯半荣

合浦公主死了，在桓琚那里是恼怒，他还没有从女儿那里问到整个阴谋，在桓嶷这里是一声叹息，他怀疑别有隐情。不过齐王还在，总还能接着查下去，合浦公主之死对父子二人并没有造成很大的震荡。

落入别人耳朵里，情况就不大一样了，大家还是担心这件事情会殃及无辜。执政的家中，能够进宫的人家里，被各路探听消息的人充满。

萧司空等几人排了班次，比往日更加紧张的守着桓琚，所担心者也是桓琚要再搞事情。

反而是桓嶷向桓琚请示，命人&ldo;保护&rdo;好齐王、鲁王与安泰公主，免得他们也步了合浦公主的后尘。桓琚考虑到合浦公主的死让线索断了，采纳了桓嶷的建议。人心稍安。

如此过了半个月不见桓琚有什么动静，待二王进京，桓琚没有接见他们，将他们幽于别馆，令崔颖去审他们。一时京城不少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桓嶷知道之后，便不再插手，又上疏，请桓琚给这二弟一妹衣食住行不减等。

桓琚知道之后，只是摇头：&ldo;心太软了。&rdo;

其时王才人陪在桓琚身边，就夸桓嶷：&ldo;他们毕竟是您的儿子，太子关爱弟弟，也是为了您。&rdo;她现在心思会转弯了，就想提到了太子，让桓琚想起来，太子还是有一个&ldo;关爱弟弟&rdo;的建议。

王才人有一个私心‐‐她的儿子一天天的在长大，她想给儿子求个王爵。齐王、鲁王顶好是真的谋反了，一谋反，他们就做不了王了，无论齐、鲁，听起来都是个大国。他们的封户也不少，正好给她儿子腾地方。

桓琚此时没有想到小儿子，孩子还小呢，急什么？弄明白齐、鲁二王，尤其是齐王，想怎么&ldo;清君侧&rdo;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总不能是齐王和合浦公主自己拿着刀，见谁杀谁吧？这绝不是他们这些人做事的逻辑，一定是得搜罗党羽，最好是有点兵权的人，否则怎么&ldo;清&rdo;？

王才人白白挖空心思想了这么一句词，俏媚眼做给了瞎子，桓琚没接茬，将王才人气得要命。次日，桓琚召王才人伴驾的时候，王才人称病。桓琚心思不在她心上，压根不知道她还生了气，自然也不会哄她，更不会有什么补偿。她生气也只是气自己，儿子的王爵依旧遥遥无期。桓琚听说王才人病了，吩咐程为一：&ldo;宣个御医去看看吧。&rdo;转脸把李美人召了来伴驾，王才人听了，又是一气。

宫里一个才人的心情，没有什么人在意，只在掖庭人的口中念过几回&ldo;才人病了&rdo;，甚至没有传到宫外。

宫外的人都紧张地等着结果。

此事如果在&ldo;四凶&rdo;横行之前，是不会有这么多人紧张的。只要是自认清白的人，都揣起手来看笑话。&ldo;四凶&rdo;之后，人人都不这样想了，很怕会被无故牵累。

纪申为此求见了桓琚，请桓琚给一个说法，&ldo;以安百官之心&rdo;。桓琚道：&ldo;他们不参与其中，有什么好不安的？&rdo;

纪申揭了他的老底：&ldo;是怕再有一个卢会一样的人。&rdo;

桓琚老脸一红，羞恼地瞪视纪申。纪申凛然不惧，目光丝毫没有偏移。片刻后，桓琚自己移开了眼睛：&ldo;咳咳，我查自己的儿子，他们操的什么心？我行家法。&rdo;

纪申逼问道：&ldo;圣人会安抚群臣吗？&rdo;

桓琚无奈地道：&ldo;抚、抚、抚！&rdo;

纪申伏地请罪，请桓琚治他无礼之罪。桓琚苦笑道：&ldo;执政劝谏我，何罪之有？问你的罪，我成什么人啦？&rdo;想想自己真是太惨了，儿子、女儿闹事，宰相还要怀疑他乱来，好心酸！

走下台来，扶起纪申，桓琚感慨地道：&ldo;称孤道寡，孤、寡二字难道不是说得很贴切吗？&rdo;

纪申并非腐儒，不会说&ldo;天子的孤、寡与孤寡不是一回事&rdo;，也不会说&ldo;天子富有四海，有百官百姓&rdo;。而是说：&ldo;人都是这样的，旧识逐渐凋零，难免有孤独之感。&rdo;

桓琚道：&ldo;哦？纪公也有这样的感想吗？&rdo;

纪申笑笑：&ldo;所以就要想办法，昨日不可追，还有今日和明日。今日多寻找志同道合之人，明日就不会继续孤独了。&rdo;

桓琚叹道：&ldo;不愧是纪公呀。&rdo;

纪申道：&ldo;圣人不过是一时难过，明日到了汤泉宫，水光山色，心情好了，自然就不会这么想了。圣人临朝近三十年，文武百官皆圣人所用，您又多了一位孙女，家、国两兴，怎么会孤独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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