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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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第1页）

说到这个，李杰、丁汉的用处便出来了。李杰道：&ldo;杨仕达兄弟四人，他居长，下面有三个弟弟。他有子七人，他的二弟仕新有子五人，三弟仕远亦有子五人，四弟仕广尚未婚配。杨氏子弟都些些枪棒武艺，不甚读书。手下又有些凶悍之途，寨中常年有五百壮士的卫队守卫巡逻。有三个悍匪甘做爪牙，一个是原本楣州杨氏的旧部曲，一个是他招来的游侠，还有一个他家生奴婢……&rdo;

丁汉道：&ldo;李兄说的是武，杨仕达手下文士不多，只有一个苏征。&rdo;

袁樵更重视苏征，问道：&ldo;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do;

丁汉有些惋惜地道：&ldo;他倒有些才学，小人自认不及。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呀！&rdo;

袁樵道：&ldo;丁翁试举一事言之。&rdo;

丁汉道：&ldo;苏征曾劝杨仕达，不要居于山下，子弟也不可到山下享乐，他们兄弟四人，绝不可同时下山，寨中须有年长者留守。又说，杨仕达现在向朝廷求土司不妥，不若徐徐图之。对了，他曾对杨仕达说，若要向朝廷求土司，先将匪寨的墙再垒高三尺，粮食再多屯一倍，壮丁都要操练不能只练五百。&rdo;

袁樵肚里吃了一惊：&ldo;则他究竟有多少粮草？墙高几许？有私兵多少？&rdo;

三人都摇头：&ldo;这便不知了。&rdo;

袁樵道：&ldo;这个苏征又是个什么来历？&rdo;

三人都迟疑了，又缓缓摇头。钟九道：&ldo;我曾给他造过一套家具，听他说过几句，怀才不遇之类。&rdo;

&ldo;怀才不遇？他是哪里人？&rdo;

&ldo;不知道。&rdo;

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师从何人也不知道，以前的经历统统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四十岁上下的文士，本事是有一些的。

&ldo;做活的时候，常见他拎一壶酒，爬到屋顶上对着月亮一边喝一边叹气。倒与咱们王司马的做派有些像。&rdo;钟九说完又自悔失言，畏惧地瞥着袁樵。

袁樵并没有因他将苏征与王司马并列而生气，只是问：&ldo;这个苏征可有反正之心？&rdo;

三人都道：&ldo;说不好。&rdo;

袁樵道：&ldo;他会下山来吗？&rdo;

丁汉道：&ldo;不常下来，偶尔吧，一月能有一回。下来看看城里有没有商人带来新书，又或者听一听外面的消息。&rdo;

&ldo;每月初几下山？&rdo;

&ldo;这就说不好了。&rdo;

袁樵问道：&ldo;他下山来住在哪里，会见什么人？会找你们吗？&rdo;

丁汉道：&ldo;我们劝他不要在寨里住，他也不听，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就不怎么见啦。他来便住在杨土……杨仕达的家里。&rdo;

袁樵又问了一些杨仕达家中的情况，尤其是他们兄弟是否有不和。三人都说：&ldo;他们三人并未分家，十分和睦。&rdo;

袁樵不由惋惜，这离间计看来是行不通了的。最后问道：&ldo;原本楣州的土司杨氏，与杨仕达可有联系？&rdo;

李杰道：&ldo;有一些，杨家人曾到过山寨小住了几天，后来就都是信使往来了。那一回是他们联了宗，杨家故地重游而已。当时老土司已经过世了，长子也死，来的是当家的次子，看起来很精明的一个人。&rdo;

袁樵道：&ldo;这些我都知道了，三位且回家，若想起什么与杨仕达有关的事情要及时来报，不要告知他人。有人问起，就说，我问的是流人的事情。年后我会继续整顿流人，劝课农桑。&rdo;

三人猜他或许要动一动杨仕达，走了几步又陆续回来，劝他道：&ldo;郎君年轻，我等罪人倚老卖老想劝郎君一句‐‐杨仕达势力很大，您若要惩治他，还要有万全的准备才好，不可轻举妄动呀。&rdo;

袁樵笑道：&ldo;搬了新家，不要打听一下街坊邻居是什么样的人吗？我要做什么了吗？&rdo;

三人都是经过风雨的人，对他的话并不肯全信，却也知道这话不能外传，心里又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影。回家之后，连妻儿也不曾提及此事，只照着袁樵说的&ldo;年后要管耕种的事情&rdo;告诉别人。暗中却又如梁玉一般，思忖着藏身之处、后退之路，心里祈祷着杨仕达一定不要发觉异状，顶好叫朝廷一击而中，解决了这个恶霸才好。

杨仕达并不曾发觉楣州有人在针对他，或者说，楣州一直有人想针对他，但是都对他构不成威胁。

快过年了，杨仕达按照往年的惯例，在山寨里准备了酒席，与家人、亲信连日庆祝。只要不是遇上丧事，这个时候他的酒席能连着吃上小一个月，从年前吃到年后。从山下找上来各种耍百杂的班子，说书讲故事的人。杨仕达不爱读书，却知道读书有好处，因而对读书人颇有几分敬意。

苏征就是他最得意、最终留下来的一个&ldo;军师&rdo;。

苏征一身白袍，不像杨仕达身上那样的不伦不类，他从头到脚都是很正经的读书人的装束，披一件皮裘，四十来岁年纪，几绺长须，长着一张鸭蛋脸，眉眼间有一股淡淡的凉意。山寨里的热闹也感染不到他，热情的少女也温暖不了他。他不好女色，当然也不好男色，盖因这些男女既不能与他论天下大势也不能与他讲诗词歌赋。好生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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