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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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第1页）

还有一等人也被迫害完了，状纸也不用自己写，准备了香烛果品，就近去神佛那里还愿。京城于嚣闹之中，响起祥和的礼佛酬神的唱经声。

这些只是看起来热闹，真正能够左右事件走向的人则在高墙之后、深院之中。

桓琚四十多岁了，听起来似乎正在壮年，其实已经活得超过了皇帝的平均年龄。夏秋之交，染上个头疼脑热、偶感风寒，再常见不过了。他是昨天傍晚发的病，病不大，服侍的人却都很紧张。最好的御医被叫了过来会诊，太子榻前侍疾。

到了今天早上还不见好，由执政们轮流当值，连正在家中避嫌的萧司空也坐不住进宫了。公主们来得极巧，正赶上了最早一拨探病。

所有这些人都在两仪殿碰面了。丰邑、安邑两公主没敢跟弟弟说他外家已经被&ldo;四凶&rdo;给扣了，安邑公主悄悄将这个消息对萧司空讲了。萧司空道：&ldo;不要声张！&rdo;

他立即有了两种盘算，如果桓琚病重，事情自然是由执政来处理，执政就可以下令将这些人开释回家，又或者派人调查&ldo;四凶&rdo;刑讯逼供的事情，叫停整个案件的审理。如果桓琚病很快就好了，该禀明桓琚，让桓琚亲眼看看酷吏的嚣张。

萧司空同样很明白，此时是桓嶷表现孝道的时候，他最好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做一个仁孝的好太子、好儿子。

御医诊脉、开药、煎药，太子&ldo;汤药亲尝&rdo;，一碗药喝下去，桓琚躺着发汗，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桓琚才睡沉，梁玉就带着从何源背上拔出来的菜刀去投案，宫门内外一时哗然。御史大夫裴喻亲自跑出来，请梁玉先到御史台去喝个茶，毕竟在宫门前面拎着把血淋淋的菜刀不大雅观，一面派人去通知萧司空。此时御史台因被卢会算计，已不剩几个人了。

萧司空马上明白了这是一个机会，与黄赞等人通好了气，这时才告诉桓嶷：&ldo;殿下，&lso;四凶&rso;拘捕梁氏，被那位炼师当众格杀了。&rdo;

桓嶷揉揉眼睛：&ldo;谁？哦。啊？！！！&rdo;

萧司空将他一拉：&ldo;殿下，噤声！殿下，你还是要用心侍疾，一点多余的事都不要做。&rdo;

&ldo;可是三姨！还有外婆，难道他们敢把外婆也给抓了吗？可恶！&rdo;桓嶷知道查&ldo;逾制&rdo;的事情，他对梁府这方面是不担心的，桓琚又亲口说了不许对梁满仓夫妇无礼。没想到酷吏的胆子居然还是这么的大！

萧司空道：&ldo;殿下，听臣说，昨天卢会上本，他要抓人也是下午了，如今他已伏诛，被他抓去的应该还没有太大的损失，殿下不必担心梁翁梁媪。殿下要做的是用心侍疾，您是太子，要稳住圣人的心，圣人才不会动怒。&rdo;

这个桓嶷听进去了，迟疑地问萧司空：&ldo;那……三姨怎么办？&rdo;

&ldo;她自己来投案了，这很好。御史大夫裴喻已请她去御史台了，裴喻是一个厚道人。余下的就看咱们怎么做了。&rdo;

&ldo;好，您请讲。&rdo;

萧司空道：&ldo;梁府的事情，殿下是不知道的，一定是不知道的。&rdo;

&ldo;好。&rdo;

&ldo;酷吏为恶，您也是不知道的。&rdo;

&ldo;好。&rdo;

&ldo;一旦听闻此事，您是愤怒的，因为有人辜负了圣人。&rdo;

桓嶷低头想了一下，答道：&ldo;我明白了。我将三姨托付司空，万请保她周全。&rdo;说完，深深一揖。

萧司空忙避开了身子：&ldo;殿下，老臣当竭尽全力。&rdo;否则对付个&ldo;四凶&rdo;，居然让&ldo;自己人&rdo;偿命，岂不是助长小人气焰？以后再有酷吏，还有谁会豁出去了硬抗？

梁玉自动投案，拉足了士人的好感，她若不投案，顶多是个有胆子有义愤的傻大胆，投案了，就是明白事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不止是利益、行动上与己方一致，从思想上也可算是&ldo;自己人&rdo;。

桓嶷转身欲去殿内看桓琚，周明都一路跑了进来：&ldo;殿下，司空。殿下，京兆少尹宋奇急奏，告番都尉方令与卢会等勾连串连，谋害大臣，图谋把持朝政。&rdo;

桓嶷一惊，张口便是：&ldo;我去奏与阿爹……&rdo;桓琚还没醒呢。

桓嶷赶紧改口，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宋奇是自己人！&ldo;司空，请司空与黄侍中等议定此事，万不可惊扰圣人。&rdo;

萧司空也觉得宋奇变得顺眼了，恭敬地一礼：&ldo;谨奉令。&rdo;

萧司空与黄赞等一打照面，很快就有了推论，让崔颖去查&ldo;四凶&rdo;，着周明都把方令给控制起来。宋奇协办，萧礼则接手&ldo;四凶&rdo;原本的案子和抓来的人犯。

桓嶷终于可以放心了，轻快地道：&ldo;外间事悉付大臣，我自侍疾去。&rdo;

此时，宫外。

大长公主先是忧心忡忡地送丈夫进宫，继而听到&ldo;四凶&rdo;被梁玉追杀的消息，拍案而起：&ldo;干得漂亮！恨不能是我生的女儿！阿姣啊‐‐&rdo;

萧礼原在跟前伺候，听到这一声，不及脸红便是一个哆嗦：&ldo;阿娘，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这只是一个开始，须要将&lso;四凶&rso;罪名坐实，此其一；趁机劝圣人暂息雷霆之怒不再作用酷吏，此其二；要保炼师平安，此其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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