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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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第1页）

先将书场开起来，这两天是满堂喝彩热闹非凡，那一天就哀声连连缺胳膊少腿儿。同一个地方，子时一过就转过一个世界。

过不数日，就是梁家与杨家约好的&ldo;偶遇&rdo;的时候了。女孩子耽误不起，越早定下来越好。提前一天，梁大嫂就带着女儿到了无尘观。进京已有些日子，母女俩的举止与京城显贵家的女眷不好比，却也养出些富贵气象来，梁玉一看，笑道：&ldo;不错，不错。&rdo;

梁大嫂将梁玉拉到一边，低声问道：&ldo;三娘，你这准备得咋样了？&rdo;

梁玉一手一个拉着走：&ldo;跟我来。&rdo;带着母女俩从山门开始指给她们看，经过整理的无尘观，两侧各有窄道。梁玉打从一开始就将这里当作自己的据点经营，自有其布置：&ldo;瞧，这边，到时候将这道门一锁，他们就只能从大殿往前走，咱们从这边就能看到他的人了。&rdo;

梁大嫂问：&ldo;还有更能凑近些，他们又看不出来的不？&rdo;

梁玉道：&ldo;有，瞧，那边是编书的地方，这儿有书，可以请他们去观书。那里就更安静偏僻，里间不叫他们进，从里间里打量完了，咱从后门溜走，他也不知道。&rdo;

梁大嫂又问：&ldo;那还有更合适的地方吗？&rdo;

梁玉道：&ldo;要不就这样，我给安排一场单独的说书，大哥明儿不是也一同来吗？就让他们一起听书，你们可以旁观。&rdo;

梁大嫂对后一个地方更满意一点：&ldo;这个好！&rdo;

梁玉问大侄女梁芬的意思：&ldo;你看呢？&rdo;

梁芬这名儿是进京之后，经父兄读书而取的，旧名也是梁家的风俗，不提也罢。听小姑妈一问，梁芬闹了个红脸，倒也爽利地一抬头：&ldo;能看得清就行！&rdo;梁大嫂骂一句：&ldo;你个闺女真不知羞。&rdo;就被梁玉劝去喝茶，梁玉道：&ldo;大嫂去喝茶，我还有几件首饰，与阿芬挑一挑。&rdo;

梁大嫂有心自己跟着帮女儿挑，梁玉已经带着梁芬走了，梁大嫂终究没好意思跟着去，只得不大安心地被阿蛮请去奉茶。

梁玉心里对杨家并不很满意，姓氏门第高不高是一回事，要紧的是杨家这官儿虽不大、人口却多，京城生活不易，这样的&ldo;穷当官&rdo;人家，既要讲究个排场规矩，又他娘的还吃穿不如意，大多数是个&ldo;穷讲究&rdo;。梁芬既是个乡下丫头进京，规矩上必然是要次一点，梁家现在生活得还不错，肯定比穷官儿好。两样都受气。

无奈梁满仓就抱定了一个宗旨‐‐不能惹事，现在不是攀高枝的时候。

梁玉便问梁芬是怎么想的，梁芬与梁玉一同长大，只是近几年才疏远了一些，此时想了想，便将与母亲也不大好说的话跟梁玉说了：&ldo;我年纪不小了，耽误不起了。&rdo;还有一句对梁玉也不能说的话&ldo;你有本事不怕晚，我是不行的&rdo;。

梁玉只得无奈叹息，好在只要梁府还在、太子还在，总会有人给梁芬出头。

第二天一早，梁大嫂母女俩起得比梁玉还要早，梳洗停当就盼着书场早些开。杨家人来得不早也不算晚，杨五郎陪同母亲、姐姐过来听书，他们对于编的新鲜书目也很有兴趣。梁玉先给他们安排了一场书，好看一看这几个人的想法。

&ldo;老实&rdo;并不能代表一切，譬如梁满仓，打定主意在外头不惹事，回到府里几个儿子有不读书的、有胆小怕菜刀的、有因为害怕才没有接着赌博的，还有一个梁四郎是会打老婆的。这些人都是老实人。

但是一个对一件事情的品评，肯定是从自己的立场来讲的。都是&ldo;儿子偷小妈&rdo;，有小老婆的爹听了，得骂奸夫淫妇，给老头子做妾的年轻女子听了，得叹&ldo;命苦&rdo;，心怀不良的儿子听了，得说这当爹的老不修。

人情不过如此。

锣声堂堂，梁玉与梁芬在屏风后面，由梁大嫂夫妇俩招待杨家几人，梁玉将几人仔细一看。杨家母女俩随着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时而微笑、时而眉头紧皱，杨五郎还算绷得住，到忘情处也有一二大声喝彩的。

【都是一般人，太坏说不上，太好也说不上，倒是合了阿爹的意了。】梁玉心里叹了一回。

果然，到书说完，梁大嫂与丈夫交换了一个眼色，梁大嫂就说：&ldo;大娘还在她姑姑那里说话，快叫过来回家了。&rdo;使两人见了一面。梁芬是个周正的姑娘，杨五郎也是个端正的小伙子，一个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另一个也不是掷果盈车的美男子，单看相貌，也算是合适。

彼此都有意，杨家主母便笑道说：&ldo;今日得府上一场招待，明日好叫他父亲登门致谢。&rdo;

如果没有意外，就剩选个好日子换了庚帖定亲了。

此后，无尘观又招待了几家&ldo;亲家&rdo;，也有合适的，也有不合适的。梁满仓拍板，给六郎、梁芬、梁芬的妹妹梁芳都相中了，就等合历书换庚帖，转年办喜事了。

梁玉则数着日子&ldo;九十八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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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了三年之约，吕娘子也给两个人数着日子，数到一百的时候她就提醒过两人了。袁樵给她的答复是：&ldo;并不敢忘，家中悉已齐备，请择吉日。&rdo;吕娘子便对梁玉说：&ldo;当设法还俗。不如先对梁媪说去，她最担心的还是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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