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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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到了宫里，两人虽紧张，倒不很害怕，所谓无欲则刚，心里有一丝期望不假，希望不大也是真的。是以见了桓琚倒也从容，桓琚远看这二人身姿尚可，宋义、宋果二人报名的时候口音也正，宋果报这个名还没结巴。

桓琚便赐平身。

此时梁玉尚在，这段时间她没走，她还得跟桓琚说说家常，正经&ldo;请罪&rdo;一番，然后说自己收到了刘夫人的请柬。桓琚点评了一下梁家的事情，对梁玉要喊母亲一同礼佛，去凌家推荐的寺庙、道观走走表示了肯定。继而没有再责备梁玉，只是说梁满仓需要学习，不可以&ldo;轻狂&rdo;。

听到刘夫人下了帖子，桓琚是非常满意的：&ldo;她果然是个懂道理的明白妇人。&rdo;他就这个意思，凌家在京城上流圈子里被排挤，梁家可不能再被排挤了，这是面子，得给太子做脸。从这一方面来讲，梁家更得被尊敬。桓琚提起笔，又往屏风上写了袁樵的名字。

梁玉斜眼一瞧，好么，俩名字她都认识。

这个时候，二宋来了。

桓琚等他们舞拜起身，一看宋义，先是失望‐‐是个独眼。不过来都来了，也就顺口考他几桩事情，先问他与宋奇的关系，又问梁家的事情宋义有何看法，问当如何做。宋义一一回答，评梁家的事情，先从梁家一家子资质中平说起，又说到梁家的定位，顺利就推导出对梁家的处置。

不就是不让他们惹事，搁一边放着吗？老实的外戚，不好吗？

明白人呐！跟宋奇一样，很实用。桓琚惋惜地看看梁玉，说：&ldo;宋卿果然是有才的，可惜呀……&rdo;

梁玉一脸的不解，桓琚便解释给她听，似乎也是给宋义听：&ldo;身言书判四样，他身有残疾呀，这只眼睛，是怎么回事？&rdo;

这是宋义的伤心事了，他哽咽着说：&ldo;臣当年顽劣，从树上掉了下来。&rdo;不巧眼睛磕到了石子上。就这么寸，开始是伤，没治好，就是瞎了。

桓琚也不差这一两个人用，不还有宋果呢吗？这个看起来没残疾。宋义有本事，就叫梁家好好养着，宋义也能把梁家调理一下。

梁玉也一脸的难过：&ldo;我们家那几个缺心&iddot;眼&iddot;的都还能捞到个官儿做，有本事的却不能干事，只因为少只眼就得跟缺心眼打交道。这世道……&rdo;说到一半，仿佛觉得不对，又住口了。

这话不大好听，桓琚想了想，对宋义道：&ldo;卿试拟文。&rdo;给宋义出了题目，又让宋果也一同写。宋果与宋义一同应下，宋果这一开口，又结巴上了。桓琚听他说话，代他累出一头汗来，心道，好么，这一对天残地缺啊！怪不得宋奇不推荐他们。

二宋先是代宋奇写过文书，后又接掌梁家许多往来文书，梁满仓的奏本都出自宋果之手。二人的书法、文辞，都是极通畅的。

桓琚览罢，大加赞赏：&ldo;卿等果然有才。&rdo;要说二宋是国士无双，那是瞎扯，他们二人比宋奇还要差一点。但是宋奇是简在帝心的能吏，本来比得过他的就不多。二宋用与不用，实在两可之间。

二宋的心悬了起来。

桓琚犹豫片刻，顺口问梁玉：&ldo;你觉得他们有才干吗？&rdo;

梁玉点点头：&ldo;是。&rdo;

桓琚用闲话家常的口吻说：&ldo;三姨你看啊，他们两个确实有才，可是呀，他们有些缺陷，恐怕大臣们会不答应。你能想出什么用他们的理由吗？只要有理由，我就给他们官做。&rdo;

梁玉便问：&ldo;这话当真？&rdo;

&ldo;当真。&rdo;

&ldo;他们有才吗？&rdo;

&ldo;才还是有的。&rdo;

&ldo;那不行，&rdo;梁玉给桓琚讲起了道理，&ldo;我听说，外头都讲，走女人的门路做官不好，说出去也会叫人笑话。您不该因为听了我说该给他们官做，就给他们官做。有本事的人，凭本事做官，也不该叫人笑话。

您只看他们的才，不够做官儿，就不给，够，就给。理由不是现在的吗？有才还不够？我给他们卖个好，却害您和他们都被别人笑话，我这不是缺了大德吗？谁能做官这话，您就不该问我。&rdo;

说得很有章法，跟她父兄大不一样！桓琚大笑：&ldo;看来你近来读书是读得不错，通透，明白。只是这样一来，你家里又少两个能干的人啦？回去不怕被埋怨？&rdo;

说到这个就伤感了，梁玉叹气：&ldo;草窠里留不住凤凰。何必干那个断人前程的缺德事呢？&rdo;

桓琚不断鼓掌，命舍人就起稿子，一个扔到司农寺里做录事，从九品，另一个扔到刑部里面做主事，也是从九品。

别的不管，他就加了一句&ldo;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rdo;舍人瞥了一眼殿中人，低下头来，奋笔疾书，也是往个格式里一套，把皇帝的话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把梁玉说的那个&ldo;要看他们的才，不够做官儿，就不给，够，就给&rdo;改得文雅一点，变成个&ldo;唯才是举&rdo;，放在皇帝的话后面，再把人名一塞。齐活。

写好了，给桓琚看一看，桓琚点点头，即命发出。如果梁玉现在对官制足够了解，就会知道，同是九品官，这两个官比起袁樵那个九品要差一些。然而无论如何，出仕了。二宋皆心存感激，宋义更是后悔，给宋厅的信去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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