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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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2页）

&ldo;喔我忘了，你现在无法说话了，&rdo;他举起碧瓷茶杯，品了一口，道：&ldo;毒不是下在杯里，而是饭菜之中，酒里的是解药。只需让&lso;太子&rso;露出一点点破绽，你自会想出不饮下酒的法子，可你实在装的太像了，连&lso;太子&rso;都以为你把解药给吞下了，此番回想，真是有趣。&rdo;

风离歪着头看我，&ldo;你那么聪明，应当已经猜到我在东宫与&lso;太子&rso;的对话皆是说给你听的吧……&rdo;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启唇想要说话，&ldo;你……&rdo;仅仅是这么一个字，都犹如利刃在喉间轻划一刀，刺痛难忍，&ldo;已得到了……兵……&rdo;却是痛到说不出声了。

风离愣了一下，随机听懂了我的话，&ldo;你是想问，我既已得到了兵符，为何还要虏你至此？&rdo;他又笑了笑，&ldo;萧其棠，这一路走来，你是我风离极为敬重的一个对手，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不知你愿意先听哪个。&rdo;

他见我抿唇不吭声，缓缓笑道：&ldo;那就从坏消息开始说起‐‐&rdo;

&ldo;从一开始，太子殿下就未曾离开过皇宫，甚至没有离开过东宫，我只不过是让人在熏香中添了点迷香，让他自然而然的睡了一觉，将他藏于柜中，再由他身边的一个侍奉太监装扮成他与你会上一面。&rdo;

我浑身僵了一僵，他道：&ldo;我相信此刻太子应当早已苏醒，或许连发生了什么都弄不清楚，你人消失在长乐殿中，他说不定根本毫无察觉呢。&rdo;

&ldo;东宫守卫森严，我乔装进去已实属不易，又怎么可能能把一个晕厥的太子带出宫去？再者，我根本没有想过要让太子离宫啊。&rdo;

&ldo;我早已在祭坛的望燎位下埋好了火药……&rdo;他勾了勾嘴角，道：&ldo;当太子行完三跪九叩之礼后，会踏上望瞭台之上观看祭品的焚烧……&rdo;

&ldo;我要太子堂堂正正的参加明日的祭天大典，&rdo;风离黑眸层层看不出喜怒，&ldo;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在祭天大典中薨逝。&rdo;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胸口一窒，我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笑声在这样的夜中如此可怖，&ldo;你可晓我为何要故意的让你认为我要用一个假太子参加祭天大典么？只要你听到了，就会有办法把这个消息带给宋郎生，他若得知太子是冒充的，又会如何？&rdo;

寒风吹入，烛火急速的一晃，屋中忽明忽灭。

&ldo;他会命人杀入长空寨营救&lso;真太子&rso;，会亲率军马闯入祭坛阻挠&lso;假太子&rso;祭天，&rdo;风离的笑声低低沉沉，&ldo;前者，长空寨已设遍埋伏，地底下埋藏炸药无数；后者，是货真价实的谋反作乱，彼时所有人皆会认定太子的死是宋郎生这个前朝叛党所为，必将当场诛杀，以绝后患。&rdo;

方才我想过最坏的结果大不了一死，何曾想得到风离竟是如此的处心积虑，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瓦解他所有的障碍。我费力地哽道：&ldo;他……死了，前朝……皇嗣没了……聂光……出师无名……&rdo;

&ldo;你错了，还有一个皇嗣。&rdo;风离一笑，&ldo;当年，前朝皇帝被你父皇屠尽满门，尚有一宠妃得幸逃脱至洛阳，被洛阳令聂光所救，那妃子怀有七个月身孕，腹中胎儿正是皇帝的骨肉。聂光对前朝君主忠心耿耿，自知国破家亡，他纵有十万雄狮亦是无力回天，唯有忍辱负重，投诚于你的父皇，等待时机光复山河；并在婴孩出世后对外称那是他自己的长子……&rdo;

&ldo;如此，你还想不出那前朝皇帝最后的一个血脉，是谁么？&rdo;

原来如此。

原来宋郎生只是聂光用以掩人耳目的一个幌子。

我怎么就没能想起，青姑也曾在聂光跟前唤聂然为&ldo;少主&rdo;。

风离放下茶杯，转头朝着门外道：&ldo;少主，还要在门外站到什么时候？&rdo;

灯火明明暗暗，当聂然跨门而入，沉静的俯看着我时，我多希望这只是噩梦一场。

我又何曾想得到，这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

风离见我们默默的对视不语，饶有兴味地看了我一眼，&ldo;公主殿下不是问我既已得到兵符，为何还要虏你至此？我曾听闻你爱慕过聂世子，还费尽心思的破坏过他与赵家小姐的婚礼，&rdo;他的嘴角翘起极浅冰冷的笑意，&ldo;既如此，今夜不妨让你得偿所愿，同聂世子做一对真真正正的夫妻，这个好消息，你可还满意？&rdo;

我恍恍惚惚的看着他们，一瞬间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只觉得寒意由背脊滋生蔓延，不能置信地摇头：&ldo;不……&rdo;

风离又笑了笑，眸色带着无限肃杀冷寂与森森冷意，&ldo;我对公主动过杀机，但少主不舍你死。你若活着，于我而言后患无穷，既杀不得，也就只有，毁了你。&rdo;

烛光倒影的巨大阴影缓缓移近，我看着聂然，&ldo;你……不会……&rdo;

聂然每走近一步，就在木质地板上踏下黯哑之声，我害怕得想要往后移，可身体仿佛被灌了铅根本动不了，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神情宛若严冬里的冰，&ldo;我说过，我与风公子的交易不是江山。&rdo;

他在我跟前慢慢地蹲下，呼吸近在咫尺，他说：&ldo;我要的是你。&rdo;

心一下子沉到底，脑海中闪过千种万种计谋，却没有一种能让我脱离眼前的困境，想起在马车之上他的一番轻薄之举，身体颤得更加厉害，这一刻我才明白风离所说的毁是什么意思，我能在临死之际坦然面对，但绝无可能接受这样黑暗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风离站起身，悠悠踱至门边，将一样物什抛来，聂然头也不回的随手一接，却是一个白瓷小瓶，风离神舒意闲地道：&ldo;此药助兴怡情，聂世子慢慢享用，在下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rdo;

话说完他反手安上门，门关上时的砰响，仿如铁锤在我的心口重重的一砸，寒风吹得窗咿呀作响，幽若鬼魅鸣哭。

屋中极静，聂然的身子慢慢朝我靠近，我用尽全后的气力往后挪，背靠到墙，蜷缩在角落中无路可退，我颓然启唇，说着只有气却发不出声的话：&ldo;你不能和风离合作，他狼子野心，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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