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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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小小的，惨白的，衬着白骨和红血格外的触目惊心，就那么紧紧的抓在我的脚踝之上。

胸腔和胃里急速的收缩，我愣怔的伸手去掰开那只断手，热的，温的，湿漉漉，黏糊糊的，抓的我极紧，死都不休。

&ldo;苏谢……&rdo;

晏殊叫了我半天，我才听到，恍然的抬头，&ldo;恩？&rdo;

他眉目微蹙的看着我，&ldo;你会弄伤自己的。&rdo;

那只断手指甲尖锐，我用力拉扯不知何时将自己的脚踝抓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血痕，却没有一点的知觉。

&ldo;苏谢。&rdo;晏殊拨开我的手，蹲在我脚边，抽出匕首在断手之上极轻极快的一划，我脚踝顿时一松，那抓着我的手指哒哒的掉落在马车内。

他仰面看着我，&ldo;你还是以前的苏谢吗？&rdo;

我眉睫一颤看他。

&ldo;从你死而复活以来你就变的……像是另一个人。&rdo;他在倦容里吊起的一双眉眼，似乎永远在笑，&ldo;一个住在苏谢身体里，却和她完全不同的一个人。&rdo;

他眯眼问我，&ldo;你是谁呢？苏谢怎么会救我？&rdo;他顿了顿又道：&ldo;我听阮碧城叫你……陆宁？&rdo;

陆宁。

我看着他，许久眨了眨眉睫道：&ldo;重要吗？我是苏谢还是谁，重要吗？天下人说我是苏谢，我就只能是苏谢。&rdo;

他眯眼瞧着我半天。忽然一勾唇角笑了，&ldo;不重要，是谁都不重要，无论你住在谁的身体里，从内到外都是我的。&rdo;

晏殊将匕首递给我，让我低头瞧着地上散落的手指，道：&ldo;不过你最好适应杀戮，我告诉过你，我是来至地狱的修罗，食人的恶鬼，和我在一起，你必须适应这血肉……&rdo;

我愣愣的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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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出了骊城，在城门外停下，晏殊扶我下车，我看到骊城外密密匝匝的人马跪了一地，环绕住整个骊城，对晏殊山呼道：&ldo;恭迎祭司大人！&rdo;

那声音压住了整个骊城的嘶喊。

晏殊不知道何时已经在骊城外就地安营，他拉着我上城楼，一队的黑衣人在前开路，所到之处必是鲜血满地，尸骸堆积。

我走的寸步维艰，他一把扯我上城楼，猎猎的冷风忽然兜的我喘息吃力，他站在城楼之上，对随在身后的叶白芷下令道：&ldo;去告诉骊城王，我在城外等他，只要他交出王后和宝泽，我立即给全城人解药，派兵住他镇压。&rdo;

&ldo;你下毒了？&rdo;对全城人下了毒？冷风扯动我的披风，我在城楼之上看到骊城内满城的疯子在厮杀，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阴霾之下都像野兽一样翻滚撕扯成一团，不知道哪里失了火，烈烈的烧了一片街道，浓烟滚滚，有兵卫窜在街头，厮杀或者被百姓厮杀……

明明昨夜还华灯初上，今日却是成了一座修罗城。

晏殊不看我，瞧着巍巍城楼下的人，忽然笑了起来，风带动他的发，他笑的额头的疤痕狰狞的有些吓人。

却是叶白芷先答道：&ldo;祭司大人只是派人在骊城的水源里下了失心散，你应该知道失心散吧？&rdo;

失心散……我记得阮碧城说过，那是生长在贺州一带的奇异植物，晒干成粉末，将粉末置入水中或者火中，无色无味，饮者闻者眼前立现幻象，继而头脑麻痹，行为癫狂，如同疯狗一般，见人就咬，时间稍长便会形神崩溃，力竭而亡。

这是……极为歹毒的一味毒药。

晏殊眯眼看着阴霾下的骊城，似乎在对我讲，又似乎在对自己讲，眉眼带笑言语却冷的出奇，&ldo;我便要让她亲自尝尝，被她认定的男人亲手奉献牺牲是一种怎样的滋味……&rdo;

叶白芷在背后试探性的问道：&ldo;那如果骊城王不同意交人呢？&rdo;

晏殊转眉看她，问道：&ldo;你觉得会吗？&rdo;

她便闭口不答。

晏殊呵的笑了，淡又轻的道：&ldo;如果她真的选对了人，就让满城缟素，陪她一起死。&rdo;

&ldo;晏殊。&rdo;我瞧着他，问道：&ldo;你真的……这般放不下她？&rdo;

&ldo;我只是想让她死而已！&rdo;晏殊猛地回眼盯着我。

我不禁笑了，&ldo;你除了骗你自己，你还骗的了谁？用满城人的性命做赌注，就为了让她后悔，让她求你原谅，不是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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