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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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杜若不解地摇摇头，却听见那边友人噗嗤笑出声，叹道：&ldo;是我输了。&rdo;

&ldo;哼。&rdo;樊灵枢有些得意地轻笑一声，却不接话，似乎在等着什么。友人一时半会没能参透这位大仙的心思，疑惑地朝他看去。一来二去，杜若便听见樊灵枢无奈道：&ldo;然后呢？&rdo;

&ldo;什么然后？&rdo;

&ldo;……我刚刚都干什么了？&rdo;这句话樊灵枢小声说的，杜若没太听清，他只看到那友人似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突然站起来提高了声音：&ldo;灵枢棋艺果然精湛，真可谓天上难找地上难寻！不仅如此，我们灵枢还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rdo;

&ldo;咳咳，差不多得了。&rdo;樊灵枢一把拉下他，颇有些不自在地朝身后看去。那里已然没有了杜若的影子。

杜若整个人都藏在了石缝里，因此也没看到樊灵枢那略有些失望的眼神。她的心脏再一次砰砰跳起来，心想的却是：&ldo;他不会发现我了吧？他不会嫌弃我吧？&rdo;

她只是一个低等的、刚成人形的仙草。未经历练、也没什么本事。只配在蟠桃宴的时候开花作为一处点缀。谁会注意到她呢？

&ldo;等等，我是……我是什么？仙草？自幼长在天庭的那种仙草吗？&rdo;杜若再一次激灵起来，这次周边的景物没有扭曲，她直接从这个又深又沉的梦里醒来了。

入眼是朱红色的栏杆，杜若愣怔了一会儿，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怎么回事？她记得她本来在捕猎……

对了！记忆似乎被森寒冰锥刺痛，她忽然想起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是……是谁救了她吗？杜若有些心慌，忙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查看一番，谁知刚刚坐起房门便被推开了。杜若紧张地望去，看到了温玖玖的一张脸。

眼前男孩子气的圆脸似乎跟梦里的那个娇柔女孩子重合了。杜若一时有些呆愣，怔怔地看着温玖玖靠过来，然后在她额头上覆上一只手。

&ldo;太好了，没有发烧。你感觉怎么样？&rdo;

&ldo;我……这是哪？&rdo;杜若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不少事。

温玖玖把浸湿的帕子放在床头，雀跃道：&ldo;这是我老朋友的别院，名字你应该听过的，叫风裳羽。多亏了他在这，我们才不至于露宿街头啊。&rdo;

&ldo;风裳羽。&rdo;杜若把这个名字细细地咀嚼了一番，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试探着问道：&ldo;风裳羽是不是丹顶鹤啊？&rdo;原本坐在床边晃动双腿的温玖玖动作一顿，缓缓回头，小心翼翼地询问道：&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真的是吗？&rdo;杜若想到自己在梦里看到的那个人，想到那人眉间的一抹嫣红。她想了想，答道：&ldo;上山的时候我看到石碑上写着荡鹤山，你说他在这有别院，我就想着会不会是丹顶鹤什么的。&rdo;不知为何，杜若不想现在就说出自己的梦，她不确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如果有什么被刻意隐瞒的，她希望是樊灵枢亲口告诉她。这个想法异常强烈，没错，她只想听樊灵枢说。

温玖玖闻言却悄悄松了一口气。如果在她面前杜若想起了什么，那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樊灵枢拼命要隐瞒的那副样子，温玖玖暗暗发誓：以后在杜若面前一定要少说话。

杜若跳下床活动了一番筋骨，除了几道外伤基本没有大碍。温玖玖见她活动手脚，忽然记起自己的光荣任务，她忙把杜若拉回床边：&ldo;你师父托我来给你包扎，你可不要乱动再伤了身子。&rdo;

温玖玖从她乱七八糟的袋子里挑出药油，轻柔地涂在杜若脚踝处。杜若被她一丝不苟的样子弄得有些害羞，抿了抿嘴道：&ldo;其实我自己就是药草，好起来很快的。&rdo;

&ldo;聊胜于无嘛，再说，你师父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放心。&rdo;

&ldo;秃毛孔雀他……对了，是风裳羽救了我吗？&rdo;

&ldo;啊……对，没错。&rdo;温玖玖头也不抬地应下来，仔仔细细地给她缠纱布。

&ldo;这样啊，那我待会儿去感谢他吧。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rdo;

&ldo;待会儿估计是不行了。&rdo;温玖玖望了望外头的天色，杜若昏睡一天一夜，风裳羽就拉着樊灵枢喝了一天一夜的酒。待会儿，估计风裳羽那家伙就该醉得不省人事了。

&ldo;他们两个在喝酒，待会儿不耍酒疯就不错了。&rdo;温玖玖用一副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居然在喝酒，杜若想到在终南山那时候，樊灵枢闻着酒味都受不了，怎么喝的？

看着杜若一脸纠结的样子，温玖玖笑道：&ldo;你是不是担心你师父？放心吧，他不会吃亏的。从前我们仨打牌喝酒的时候，从来都是我跟风裳羽喝得烂醉，他屁事没有。&rdo;

&ldo;可是我记得他不会喝啊？&rdo;

&ldo;怎么可能？我怀疑如果黄河里流的是酒水，他掉进去都不会淹死。喝干黄河就爬上来了。&rdo;

&ldo;阿嚏！&rdo;前厅里，端着酒杯的樊灵枢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骂我？他皱眉朝内院张望，刚转过头去就被拉了回来。

风裳羽喝得脸颊通红，他拽着樊灵枢的胳膊不依不饶道：&ldo;你说她要是在乎我怎么可能这样做？你说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rdo;

&ldo;唉。&rdo;樊灵枢长叹一声，直觉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就这两句话，风裳羽来来去去说了快有一百遍！本来他还以为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让风裳羽耿耿于怀，没想到这厮借酒浇愁却是为了别的事。

&ldo;感情这种事你问我干什么？&rdo;樊灵枢低低地吐出一句，仰头将半杯融雪酿一饮而尽。这酒确实是好酒，虽为融雪而酿，入口却有一丝暖意，喝完果然疏通了滞涩的经脉。不过樊灵枢一直有意识地控制着，并没多喝。反倒是嚷着一醉方休的风裳羽当真说到做到，此时已然醉得一塌糊涂了。

他拉过樊灵枢的衣袖做拭泪的帕子，擦得眼角通红。风裳羽话不成句，颠颠倒倒就是那两句话。樊灵枢无奈将人扶正，问道：&ldo;你倒是说说她怎么你了？&rdo;

这个&ldo;她&rdo;说得一定是水瑶了。水瑶一直倾心于风裳羽。就像……就像杜若一直倾心于他那样，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想到这，樊灵枢眸色黯淡了些许。

&ldo;水瑶……&rdo;风裳羽的呢喃拽回了樊灵枢的思路。眼见他又要痛饮一杯，樊灵枢连忙夺下酒盏，不由得像从前一样质问道：&ldo;她欺负你了？&rdo;

谁都知道水瑶是天帝之女，相比之下其他人都要差上一截。想当初水瑶直接在蟠桃宴上宣布风裳羽是她的人，又嚣张又不讲理，虽有天帝阻止，但其他人都不敢再打风裳羽的主意。那时候樊灵枢就总是操心，总觉得凭小鹤这样宽厚的性子，早晚要被那个张扬跋扈的公主欺负。

你看，这不就是了？

&ldo;若我没被这些事缠身，定是不会叫她欺你的。&rdo;樊灵枢有些生气，语气也不由得生硬起来：&ldo;现在我无能为力，你要是心里难受且跟我说说，我给你想办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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