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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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文≈在狄御史看来，弹劾有过错的官员，维护朝廷法令是自己的职责。事实证明他确实做得很好。

≈人≈左司郎中王本立仗着皇帝的宠信，横行无忌。

≈书≈作为监察官员，与不法行为作斗争是狄仁杰的职责。而王本立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他弹劾的对象。

≈屋≈见狄仁杰弹劾自己的&ldo;宠臣&rdo;，李治主动&ldo;打招呼&rdo;：小王本质还是不错的，偶有点小错，就算了吧。

狄仁杰一向很有原则：&ldo;朝中虽然缺乏人才，但绝对不缺王本立之流。陛下何必为一罪人破坏国家法令？若是陛下一定要宽恕他，还请陛下先把微臣流放！&rdo;

最终王本立被依律定罪，狄仁杰也靠自己的实力得到了李治夫妇的重视，被安排到各岗位轮岗锻炼，几经沉浮后于天授二年（公元691年）被任命为地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开始了他的第一次为相之路。

为相后不久，一次单独与武曌沟通的机会，武曌突然说道：&ldo;爱卿在汝南任职时政绩不错啊！&rdo;

狄仁杰赶紧谦虚一下：&ldo;不敢，都是陛下治国有方，臣托陛下的洪福罢了。&rdo;

&ldo;可是当时却有人向朕打你的小报告。爱卿想不想知道是何人所为啊？&rdo;

这话看似简单，却着实难答。说想吧，不免让人觉得你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说不想吧，又不符合人性，显得太虚伪。

即使把这个问题作为当代公务员面试的考题，定然也很见水准。

狄仁杰到底是狄仁杰，他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确有宰相之才：&ldo;如果陛下认为臣有过失，臣当改之；如果陛下明白臣没有过失，那是臣的幸运。所以，臣并不想知道。&rdo;

这次看似平淡实则暗藏玄机的测试结束了，结果是狄仁杰在女皇心中的地位又抬高了一些。

可惜酷吏来俊臣还在。但凡被他瞄上的都很难逃脱。狄仁杰也不例外。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来俊臣对刑律进行了补充，增加了&ldo;若身负死罪之人首次接受审讯即坦白交代，可以免除死刑&rdo;一项。

狄仁杰等一干人入狱后，来俊臣首先来软的，劝他们坦白从宽，既免了皮肉之苦，也可保全性命。

但没做过的事情怎可轻易承认，高官们大都拒绝认罪，唯有一人&ldo;屈服&rdo;了，而此人正是狄仁杰！

狄仁杰的供词很简单，原文不过十一个字：&ldo;有周革命，我乃唐臣，反固实。（武周革命轰轰烈烈，万物重生。我等乃唐朝臣子，指控的谋反，确有其事！）&rdo;

狄仁杰如此配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判官王德寿由此得出结论：在狄仁杰身上下些功夫，可能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提审的时候，王德寿索性直白相告：&ldo;我打算借这个案子更进一步。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工作的亮点。如果狄公能把杨执柔（当时的另一宰相）牵连进来，定能免除死刑。狄公以为如何？&rdo;

面对如此赤裸裸的陷害，狄仁杰不由仰天长叹：&ldo;皇天后土，怎使我狄仁杰为此勾当！&rdo;说罢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当场血流满面。王德寿怕真把他逼死了，只得好言安抚，请他好生休养。

见口供已经取得，只等核准的公文下发便可结案，来俊臣等人也就放松了对狄仁杰的看管。

可惜他们都错了。当年官卑职小时狄仁杰都敢公然和皇帝叫板，又怎会一下子变得如此懦弱？他之所以这样&ldo;委曲求全&rdo;，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

他将冤情写在被面上，藏于棉衣之中，随后若无其事地向王德寿提出：因天气转暖，特申请准许家人将此衣改成夹袄。

因为狄仁杰之前的良好表现，王德寿没有多想便批准了。狄仁杰的儿子狄光远拿到冤状后立即向皇帝武曌报了告。

按照常理推断，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沉冤昭雪，恶人得到惩处。可来俊臣是何等人物，怎会败在区区一纸诉状上？

面对武曌的询问，他一副无辜的表情：&ldo;陛下圣明。狄仁杰等入狱后，臣连他们的腰带都不曾碰过。考虑到他们原先的级别，还特地予以优待，吃住舒适，绝无刑讯逼供之事。若非他心中有鬼，又怎会这么快就认罪呢？&rdo;

双方各执一词，都是口说无凭，于是武曌决定派通事舍人周綝前往狱中实地调查。

若放在现在，上面有人来视察，下面都是几百米外就敲锣打鼓、满脸堆笑地前来迎接，把&ldo;钦差&rdo;伺候得哪里都舒坦。可周綝的这次调查，却着实丢了一把钦差的脸。

周綝来到监狱后，只见狄仁杰等一干人犯身着官服，衣帽端正，规规矩矩地在西面站成一排。而周綝的表现则更为滑稽：人犯们站在西边，他却只敢盯着东边看，一句话也不问，只会嗯嗯啊啊。

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来俊臣的厉害！

除了当朝皇帝，没人敢在来俊臣面前喘粗气。管你什么宰相、尚书，只要来俊臣动动嘴，早晚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见周綝这副模样，来俊臣更是轻蔑地撇了撇嘴，安排手下将以狄仁杰等人的名义所撰写的《感谢赐死表》拿出来，让周綝带回去交差。

其实来俊臣大可不必如此画蛇添足，只要周綝回去一汇报，接着就是等处决的公文下发就一了百了了，现在弄出个《感谢赐死表》的东东，实在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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