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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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2黄盛璋《赵明诚、李清照夫妇年谱》。

3《金石录》卷一六。

1《历代钟鼎彝器款识》卷十七。

2许景衡《横塘集》卷七，四库全书本。

的问号。当然，不管我们今天怎么看待此事，作为淄州太守的赵明诚却成了朝廷的有功之臣，还曾为此&ldo;转&rdo;、&ldo;进&rdo;一官。转官和进官是同义同，在宋代都是升官的意思。

就在赵明诚官升一级这年的十一月，金兵已对汴梁形成了合围之势。是时，清照随明诚在淄州任：&ldo;至靖康丙午岁，候守淄川，闻金人犯京师，四顾茫然，盈箱溢箧，且恋恋，且怅怅，知其必不为己物矣&rdo;3。此后不久，也就是靖康元年的十二月，汴京失陷，明诚和清照所在的&ldo;东州&rdo;就更没有安全可言了。

早在政和二年（1112年），明诚的长兄存诚已以秘书少监的身分言事、其次兄思诚则于是年被擢为中书舍人，在两个儿子重赴朝阙之时，郭氏就有随他们从青州重返汴京的可能。汴京吃紧，郭氏这位大约八九十岁的老人，很可能率先迁往安全的金陵（今江苏南京）。所以靖康二年三月在她病卒后，赵明诚匆忙从淄州任上赶往金陵为其奔丧。四月，金人掳太上皇徽宗及其嗣子钦宗并大臣、后妃等数千人北去。五月，宋高宗即位于南京（今河南商丘）

应天府，改元建炎，自此北宋亡。

3《后序》。

五、南渡的前前后后

（一）

蔡京的失势和&ldo;三诚&rdo;的重振家门赵挺之被罢卒后，蔡京、童贯之流把持朝政，颐指气使，以权谋私等勾当，早已激起了朝野的极度愤慨;金兵的南犯、宋朝的不战即溃、徽宗的禅位、钦宗的既懦弱又不忍奸邪，在这种情况下，斥责蔡、童误国的呼声越来越高。在一些大臣的谏议下，钦宗对蔡京等人采取了从抑制到贬谪的做法，直至议及将其远逐到当年苏轼去过的海南。苏轼最终较体面地回到大陆，而蔡京等则罪有应得地死于被贬谪的过程之中。蔡京一死，主要仰仗父亲的权势和荫封讨生活的蔡家兄弟，便一蹶不振，而赵家三诚，却在屏居数年清，相继东山再起。先是挺之妻郭氏于政和元年（1111年）五月，奏清除挺之指挥并获准1，次年七月&ldo;秘书少监赵存诚：&lso;诸州取访遗书，乞委监官总领，庶天下之书，悉归秘府。&rso;从之。&rdo;2赵思诚再起为中书舍人后，于宣和三年三月四日言添差兵马都监事，&ldo;诏并系合添差&rdo;3。至于赵明诚，前文刚刚述及，其屏居终结为官一任后，又&ldo;连守两郡&rdo;，并&ldo;录功&rdo;&ldo;转官&rdo;。看来，在宋朝南渡前夕，赵家不仅已经彻底摆脱了逆境，&ldo;三诚&rdo;还业已成为朝中很有头角的人物，特别是存诚和思诚不仅有资格向朝廷言事，朝廷对他们还颇有点言听计从的意味。再看赵家的两门近亲，一门是赵家的女婿，也就是清照在《后序》中提到的建炎三年（1129年）八月赵明诚病逝时，已是&ldo;兵部侍郎&rdo;的&ldo;妹婿&rdo;;另一门近亲是清照的娘家，她唯一的兄弟名这，建炎三年八月清照逃离建康前，已&ldo;任敕局删定官&rdo;。兵部侍郎和敕局删定官均为朝中要职，不可能由无足轻重的人物担当。所以明诚的妹婿和清照的兄弟在南渡的前后几年，也当是颇有实力的人物。南渡不久，存诚和思诚分别在广州和泉州担当要职。赵挺之还有两个孙子，虽然不知他是存诚之子，抑或思诚之子，但却都是被时人认为不辱门楣的后代。赵挺之及其夫人身后有灵，亦当瞑目安息于九泉。

（二）

迁葬、奔丧的来龙去脉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三月，赵明诚为奔母丧而南下金陵，显然郭氏当于是月亡故。此外，今天辽可以看到为她迁葬的记载：中原燕梗，未返而殂，殡于他乡，金陵之墟，子持从橐，卜居晋水，扶迎软车，不远千里。1这段文字说明，明诚的母亲故于金陵，也殡于金陵。后来其子将她迁葬于&ldo;晋水&rdo;。晋水即今之福建泉州。家于泉州的是赵挺之的次子思诚，但这是后话。在此之前明诚与其长兄存诚已先后亡故。至于迁葬的大致时间，当在清照填写《渔家傲》（天接云涛连晓雾）一词之前，也就是在建炎三年底1《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二。

2《宋会要辑稿》崇儒四。

3《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九引《续国朝会要》。

1黄公度《代吕守祭赵丞相挺之夫人迁葬》，《知稼翁集》卷十一。

四年初的可能性较大。依古制，&ldo;丁忧&rdo;（亦称&ldo;丁艰&rdo;）期间，子女要在家中守丧三年，不赴宴、不婚娶、不应考、不做官。但是到了宋朝，从真宗起对此制即有所改变，诏令&ldo;丁忧&rdo;&ldo;不得离任&rdo;2。这样一来，赵明诚既在淄州任上被&ldo;录功&rdo;

&ldo;转官&rdo;，那么等待他的当是高于淄州太守的职务，而不受&ldo;丁优&rdo;制约。所以，其母的亡故和迁葬，对明诚下一步的升迁无任何妨碍。

对于明诚此时的行迹，清照《后序》有云：&ldo;建炎丁未春三月，奔太夫人丧南来&rdo;的话，对此，需要略加订正和补直。首先，所谓&ldo;建炎丁未春三月&rdo;，虽然是指公元1129年之春，但因&ldo;建炎&rdo;是宋高宗的年号，在其嗣位的是年五月始用。在此之前，准确的纪年应该是靖康二年春三月。清照笔下的&ldo;建炎丁未春三月&rdo;，就是初用&ldo;建炎&rdo;那年的春天三月份的意思，字面上与靖康二年春三月不同，实际指的是同一年月，都是公元1129年4月（阳历）;其次，&ldo;奔太夫人丧南来&rdo;句，因为没有出现主语，曾经和至今仍被误解，即以为明诚偕清照一起奔丧。其实不然，从淄州往金陵奔丧的不仅只有明诚一人，而且他一听到噩耗，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匆匆忙忙南下金陵。这样解释，一则符合明诚一贯孝梯、宽厚的品格;二则亦可解除对《后序》

的紧接&ldo;奔太夫人丧南来&rdo;一句之后的这样一段话的误解：&ldo;既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无款识者。后又去书之监本者，画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凡屡减去，尚载书十五车。至东海，连炉渡淮，又渡江，至建康。&rdo;要想合情合理地解读这段话，必须弄清一个前提，即在明诚得知其母病故时，他必然同清照商量，是偕往，还是他先去，自然是以后者为妥。从情理上说，清照也应尽快前往金陵。所以在明诚走后，她急忙从淄州赶回青州，这已是建炎元年夏秋间的事了。发人浩叹的是曾几何时，明诚&ldo;忘寝废食&rdo;，以致靠典当衣物搜罗、购置的大宗金石书画，此时无疑成了清照很沉重的家累，因其中既包含着其夫妇的智慧，更渗透了二人的心血，清运时，她哪一件也舍不得丢下，一一斟酌选择，又时时忍痛割爱，加之内&ldo;忧&rdo;外患步步逼近，由清照一人料理的这一切，就是搁在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身上，他也不见得能胜任!而清照能于当年的冬天将这么棘手的事情处理完毕，赶&ldo;至建康&rdo;1，说明她不仅具有极为出众的文学才华和文字能力，当家理事她同样是一把好手。在时局动荡不安的情况下，是她独自押运&ldo;十五车&rdo;贵重的书画器物，&ldo;至东海，连舻渡淮，又渡江&rdo;，终于以完壁到达建康。平心而论，这一解释没有不符合实际之处，想必能够被认同，从而解除关于&ldo;十五车&rdo;文物是由明诚先行带往金陵，或明诚、清照一道&ldo;奔大夫人丧南来&rdo;时，共同带到建康的误解。当然，清照赶&ldo;至建康&rdo;，已是建炎元年底或翌年初的事情了，没能赶上再看一眼婆婆的遗容和为她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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