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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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3见《籀史&iddot;赵明诚古器物铭碑》，作者翟耆年系明诚表甥，其说可信。

4洪迈《客斋四笔》谓明诚为清宪丞相中子，疑误，不从。

5李清照《后序》。

苏门四学士之一的黄庭坚则加以抵制，不把赵挺之放在眼里。不久挺之召试馆职1，苏轼竟说：&ldo;挺之聚敛小人，学行无取，岂堪此选。&rdo;为此&ldo;挺之深衔之&rdo;2，也就是说从此苏、赵间结下了怨仇。苏轼把他对王安石变法的不满发泄到执行者赵挺之身上，赵就对苏进行报复。应该说矛盾主要是由苏轼挑起来的，特别是其门人黄庭坚对赵挺之简直搞了一些恶作剧，比如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明诚六岁时，赵挺之与黄庭坚为同僚，黄因赵是鲁人&ldo;意常轻之。每庖吏来问食次，正夫必曰：来日吃蒸饼。一日聚食行令，鲁直（黄庭坚字）云欲五字从首至尾各一字，复合成一字，正夫沉吟久之，曰：禾女委鬼魏。鲁直应声曰：来日正整。叶正夫之音，阖座皆大笑。&rdo;3《山谷先生年谱》云：&ldo;苏轼言：御史赵挺之在元丰末通判德州，而著作黄庭坚方监本州德安镇。挺之希提举官杨景棻之意，欲于本镇行市易法，而庭坚以为镇小民贫，不堪诛求，若行市易法，必致星散，公文来往，士人传笑云云。&rdo;

苏、黄这样做，不管是谁都是难以容忍的，何况当时的赵挺之还是一个热血男儿!当然这不是说赵挺之日后的做法都是在理的，相反，赵对苏的还击，有时远远超出了正当防卫的限度。比如元祐二年明诚七岁时，赵挺之迁监察御史，&ldo;至是劾奏轼草麻（指苏轼起草的诏书）有云：&lso;民亦苏止，，以为诽谤先帝。&rdo;4元祐二年（1087年）十二月&ldo;丙午，赵挺之奏：&lso;苏轼学术，本出《战国策》纵横揣摩之说。近日学士院策试廖正一馆职，乃以王莽、袁绍、董卓、曹操篡汉之术为问，使轼得志，将无所不为矣。&rso;&rdo;5&ldo;翰林学士兼侍读苏轼，罢为龙图阁学士、知杭州。轼尝读《祖宗宝训》，因及时事，历言：&lso;今功罪不明，善恶无所劝沮;又，黄河势方北流而强之使东：夏人寇镇戎，杀掠几万人，帅臣掩蔽不以闻，朝廷亦不问，恐宫成衰乱之渐。&rso;当轴者恨之，赵挺之、王觌攻之尤甚。轼知不见容，请外，故有是命。&rdo;1元祐四年五月，&ldo;太皇太后忽曰：&lso;蔡确可英州别驾，新州安置。&rso;宰执愕立相视。&rdo;范纯仁、刘挚、吕大防为之剀切说情，太皇太后弗听而曰：&ldo;山可移，此州不可移也!&rdo;意谓定将蔡确贬谪到新州那样的荆棘丛生的边远之地。此次蔡确被贬的罪名主要是因为&ldo;确本出王安石之门&rdo;。所以此时知杭州未行的苏轼不无得意地&ldo;密疏言，&lso;朝廷若薄确之罪，则于皇帝孝治为不足;若深罪确，则于太皇太后仁政为小损。谓宜皇帝降敕推治，而太皇太后特加宽贷，则仁孝两得矣。&rso;太皇太后善其言而不能用。&rdo;为蔡确之事，受连累的变法派人物计有章惇、吕惠卿、曾布、沈括、赵挺之等七十余人，苏轼则为之推波逐澜。在赵、苏长期较量过程中，前者单枪匹马的时候多，后者则不然。无论是前、后苏门四学士的黄庭坚、李格非、廖正一，还是与苏轼并非正式师生关系的陈师道2，他们对赵挺之的厌恶程度往往令人难以理解。以陈师道为例，《朱子语类》类一三○和《续资治通鉴》卷八七详略不1宋敏求《春明退朝录》卷上：&ldo;唐制宰相四人，首为太清官使，次三皆带馆职。&rdo;宋沿唐制，凡在史馆、昭文馆、集贤馆等处供职，自直馆至校勘，均称馆职。

2《续资治通鉴》卷八十。

3《挥麈录》卷四。

4《宋史&iddot;赵挺之传》。

5《续资治通鉴》卷八十。

1《续资治通鉴》卷八十一。

2在苏轼任颖州太守时，曾想收陈师道为弟子，陈以&ldo;向来一瓣香，敬为曾南丰（曾巩）&rdo;，加以谢辞。

同地记载了同一件事，前则曰：陈无己（师道一字履常，一字无己）、赵挺之、邢和叔皆郭大夫婿。陈为馆职，当侍祠郊丘，非重裘不能御寒气，无己只有其一，其内子为于挺之家假以衣之。无己诘所自来，内子以实告，无己曰：汝岂不知我不著渠家衣耶!却之。既而遂以冻病而死。

后于上述记载约六百年的另一史料是：秘书省正字陈师道，性孤介，与赵挺之为友婿，而素恶其人。适预郊祀，天寒甚，衣无绵，其妻就假于挺之家，师道问所从得，却去，不肯服，遂事寒疾，乙卵，卒1。

陈师道对赵挺之厌恶到宁可中寒疾致死，也不肯穿他赵家衣服的程度，看来绝不单纯是因&ldo;性孤介&rdo;的缘故。原来，陈师道不仅蒙有苏轼的荐举之恩，又对黄庭坚诗爱不释手，与陈与义并列黄庭坚之后，是江西诗派的三宗之一。除了这种师生关系，更直接、更重要的原因当是他们均为新法、新派的坚决反对者。陈师道不仅素恶赵挺之，他对章惇也同样不买帐。章执政时，曾托秦观致意，只要陈师道诣章相见，便打算荐举，陈则拒不谒见。更能说明陈师道所属政治派别的是这样一件事，那还是在他很年轻的时候，朝廷用王安石经义之学取士，陈师道宁作布衣，也不参加这种考试。由此可见，在人事关系方面，赵挺之长期为其所拥护的、王安石等人所推行的新法背黑锅、遭嘲弄。

苏轼在对付王安石、吕惠卿、章惇、赵挺之等变法派的中坚人物时，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而上述王、吕、章、赵等也不是等闲之辈，前三人不必说了，仅以赵为例，由他参与给朝廷的一项&ldo;建议&rdo;，不仅最终将苏轼、黄庭坚等人打入元祐党籍，还不惜搭进了自己的亲家和儿媳。这就是：&ldo;挺之为中丞，与曾布比，建议绍述，排击元祐诸贤，由是进居政府。&rdo;2关于这条史料，特别是其中&ldo;建议绍述&rdo;之事，曾在前面《李清照评传》第一章的&ldo;以信史为依托&rdo;一小节中，已作过评说，这里不再赘述。诚然，&ldo;建议绍述&rdo;

的大主意并不是赵挺之，而是先于他执政的曾布所出，但赵在排击元祐党人方面不遗余力、毫不手软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行文至此，不禁想起了&ldo;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rdo;的古训。在时跨两宋，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新旧党争中，赵挺之等人活象一只&ldo;欲取蝉&rdo;的&ldo;螳螂&rdo;，纵然&ldo;吃&rdo;

掉了苏拭及一大批与其有关的文人，但这位&ldo;清宪&rdo;丞相，不仅在其谥号中没能混上个&ldo;正&rdo;字，他最终还是被&ldo;在其傍&rdo;的、犹如政治&ldo;黄雀&rdo;的蔡京之流所算计。一言以蔽之，发生在公元十一世纪末、十二世纪初的宋朝廷的这场大争斗的结果，&ldo;好人&rdo;几乎是两败俱伤，却便宜、甚至酿成了蔡京这类侵人的得势，从而导致了金兵南犯、&ldo;靖康之变&rdo;，造成了山河的破碎和历史的倒退，为之蒙难最深的还是千千万万平民百姓。这是一种多么惨痛的历史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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