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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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阳有仪听到此音，心里咯噔一下，暗道：&ldo;那晚与我对脚的就是这家伙。&rdo;那晚天色黑暗，瞧不清那人的样子，但话语声倒是听得真切，正是此人的声音。

老刘头惊疑道：&ldo;千总？莫不是官面上的人？难道这群家伙俱是官家来的？&rdo;

阳有仪也自万分疑惑，道：&ldo;听闻外边现今乱得很，天天打仗，这大清朝的江山眼瞧着就要不保了，这些人莫不是脱了官服当起毛贼来了？&rdo;

老刘头点了点头道：&ldo;这乱世兵荒马乱的，还真什么事都有可能。只是一群脱了官服的人来这种荒芜山野之地到底意欲何为，说是为了抢一具尸体而来的又有些太令人匪夷所思了。&rdo;

两人正胡乱猜测却又摸不清半点头绪间，便见下边有一人站起冲着那姓计的千总大声道：&ldo;计大人，小人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明告？&rdo;

计千总笑道：&ldo;说！&rdo;

那人道：&ldo;小的们跟随大人东征西战，战死沙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小的们没半句怨言，也不会眨巴下眼。只是有一事如今小的们不服，大大的不服，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窝火。&rdo;

计千总哈哈一笑，道：&ldo;有何不服，说来听听。&rdo;

那人道：&ldo;那小人斗胆说上一说了，那夜在乱葬岗上厮杀，本就是我等计家营的兄弟打的头阵，被那山道上的怪人拦截，伤亡惨重，现在好多兄弟还缺胳膊少腿的躺着呢，本就应该好好歇歇了。可前些日里进到洞里来发现那怪物，怎地又让我等兄弟上？您瞧瞧现如今，还剩几人了？千人之众不足半数了，他们那些什么费字营安字营风字营的家伙们吃得好睡得香，没事人一般，可到头来还落得兄弟们的不是了，凭啥？&rdo;听到他的话语，众黑衣人纷纷点头称是，杂七杂八闹腾起来，顿时是喧哗一片。

计千总收敛笑容喝道：&ldo;张丁，你胡说什么？&rdo;

那叫张丁的兵士平日里似乎甚为惧怕这位计千总，见计千总语声严厉，不由缩了缩肩，抽了口冷气，但随即又挺直身板大声道：&ldo;小的说得句句是实，说得也都是平日里大伙都想着的，大人若是觉得小的说得不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小的觉得太憋屈了，就算死了也得说上一说。&rdo;

计千总语声缓和下来，道：&ldo;这都是上头的意思，咱们做小的，总不能违抗军令吧？咱是军里的先锋营，不打头阵哪成？再说了，前些日里乱葬岗上风字营的弟兄们也不见得比我们好到哪去吧，他们折损的人手比我们还要多啊。&rdo;

张丁兀自不忿道：&ldo;那费字营安字营的那些家伙们呢？总不能捞了好处不干事吧？&rdo;

计千总猛一摆手打断他的话道：&ldo;够了，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咱们都是吃军粮的，军令一下就是一切，就算拼光了你也得上。&rdo;言辞凌厉，双目紧盯着那张丁，张丁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嘴唇蠕动，但最终还是不敢再发话，旁边众人忙拉着他的手腕，强拽着他坐了下来。

老刘头沉声道：&ldo;果然是官家的人，怪不得那夜打起仗来个个不要命，而且进退之间都颇有章法，纪律严明，与那些江湖势力或是山贼强盗大是不同。&rdo;

亦官亦匪（二）

阳有仪道：&ldo;那还当真奇了怪，官家的人插手到地面上的事情来，何况来得人还不少，至少是万人上下，可又不打着官家的旗号，当真让人费解。&rdo;

那计千总右手抠了抠他那满头乱发道：&ldo;那夜里几人到底是什么人物？身手都皆为了得啊。站与山道那人老子与他交了几合数，甚是厉害得很，这荒山野地的竟然也有如此人物，当真令人奇怪得紧。小六，老子叫你去查他们那几人的来历都查清楚了吗？&rdo;

一个年龄看起来甚少的小个子黑衣人站起来道：&ldo;禀告大人，前些日里管带大人吩咐下来，叫我等一干人众不得随意外出，以免泄露了行踪坏了事情，所以所以……&rdo;说到这里不禁支支吾吾起来。

计千总面色一沉，厉声道：&ldo;所以你就没得出去查探，是不是？难道你没说是老子叫你出去查探情况的？&rdo;

那小子吓得赶忙扑地跪倒，惶声道：&ldo;小的已经说了，可管带大人不依，他说此事交由安然大人去办便可，叫小的只管安心在洞里待命就成，还说还说……&rdo;

计千总急骂道：&ldo;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老是半截半截的，还有什么？快说！&rdo;

那小子答道：&ldo;还说谁若违抗军令，擅自外出，斩立决，就是就是……&rdo;说到这又抬头看了计千总一眼，颤声道：&ldo;就是大人您也不例外。&rdo;

计千总听了之下脸色铁青不发一言，众人知道他脾气暴烈，只道要发起大火来了，不料他沉默良久，只是挥了挥手，对那小子柔声道：&ldo;你起来吧。&rdo;言罢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缓缓走了出去。

老刘头笑嘻嘻道：&ldo;真是官压官，压死人，如此身手了得的人物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嘿嘿，还是我等山野草民过得逍遥自在。&rdo;

阳有仪道：&ldo;此人身手不在我之下，以后少不得还要和他斗上一斗。&rdo;

老刘头笑道：&ldo;那你得赶紧，要不然没等你俩打成，他的颈上人头早被他的顶头上司给咔嚓了。&rdo;说罢神情甚是幸灾乐祸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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