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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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红发男人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手下，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转过楼道。依稀中，倒着两具尸体，一个男人半跪在那里，后背抖动，痛苦万分。

&ldo;被人偷袭了，他们都死了，都死……&rdo;他的嗓音透出无尽的恐惧，喉头哽咽不停。

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了警惧。红发男人踏前一步，追问道：&ldo;潜入者在哪儿？……等等，你，你是谁？&rdo;

&ldo;呵呵……&rdo;跪在地上男人的腋窝下，探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空荡荡的楼道中，一连响了四枪。随后，又有两声枪响。后来开枪的是红发男人，可子弹并没有打中，被潜入者连续侧手翻躲开了。红发男人又追了几枪，潜入者已遁入黑暗中……

&ldo;第一个中计的人是雷，接着是代夫和我，这恐怕全都拜那个叫艾达的女人所赐。内应和代夫势均力敌，而且，对于背叛也同样习以为常，所以两人不可能不彼此防备，如果争斗起来也只能是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在这种情况下，艾达巧妙地利用了我为雷报仇的心情，借我之手除掉了代夫。同时，也为他们提供了用于逃跑的汽车，这主意可真是天衣无缝。堪称经典的骗术！&rdo;老人说到这里，便悄然回复了将军的本色，眼光冷静且犀利起来。

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目不转睛地平视窗外。

&ldo;可惜，他们低估了我，换句话说，从一开始，他们就不了解我的身份，即使那段时期失势，我也还是个少校。开着我的汽车，当然并不安全，他们中途肯定是要再抢劫一辆汽车的。然而毕竟是我快了一步，抢先联系到了军方的侦查人员，用直升飞机锁定了他们的目标。这对狗男女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准备打劫的下一辆汽车上，坐的竟然就是我！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至于那个女人，也就是艾达，你知道她的下场吗？换作你是我，会怎么做？&rdo;老人深邃的目光，转移到年轻人脸上……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细微的喘气声。

红发男人双手持枪，靠在墙壁上。

&ldo;你这家伙……&rdo;他的声音依旧很宏亮，回音顿时荡起，&ldo;很精湛的骗术，我差一点儿死在你手下&rdo;

回音消退，无人应答。

他继续说道：&ldo;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刚才你没有开枪，在我换弹夹的时候。&rdo;

大约过了两三秒钟，走廊的另一头有人回答：&ldo;你在开玩笑吗？我会被月亮照到的。&rdo;

&ldo;哦？&rdo;红发男人笑了，&ldo;你大概没弄懂我的意思。即使有月光，可我在换弹夹！从你出众的身手来推测，大概早就看穿我用的是&lso;贝瑞塔&rso;，载弹量20发。你应该计算过我开枪的次数，当然，要不是这样的光线条件，战斗早就结束了。但至少你很清楚，刚才，我打出了第20发子弹。&rdo;

又是延迟了几秒，对面传来回应：&ldo;你夸奖我的骗术，同样，我也清楚你的意图。海军陆战队的不间断射击法（注2：不间断射击法，是陆战队员的受训项目。对于标准制式装备&ldo;贝瑞塔&rdo;来说，20发的载弹量当然在手枪中是佼佼者。然而实战当中，这样的数量仍然不一定能解决战斗。因此不间断射击法便被发明出来并广泛应用。这种方法要求设计者计算子弹的消耗数量，当最后一颗子弹被顶上枪膛之后，设计者迅速按下退夹键，弹出弹夹，同时将早已准备好的新弹夹插入。理论很简单，可是想要做到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则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如果对手估计错误而草率地暴露自己，必然会被新弹夹里的第一发子弹瞄准。），我也略有耳闻的。是吧，红月先生。&rdo;

红发男人倒吸了口冷气，这家伙，知道我的底细……

&ldo;如果是我的话，将军，&rdo;年轻人平静地开了口，&ldo;我会杀掉她，不过据我估计，您没有这么做。&rdo;

&ldo;看来，&rdo;老人放下茶杯，&ldo;通过茶道不但可以洞察自我，也便于揣摩他人。你说得不错，我没有杀掉她。艾达见我干掉了内应，吓得魂不附体，她认为作为复仇者的我，理应把她也一起干掉才对。可我没有这么做，我从瑟瑟发抖的她身边走过，抬手一枪掀翻了她的鼻梁，然后继续往前走。最后，她冲着我的背影，用一种十分含糊的声音哭喊着，&lso;我的鼻子……混蛋，从今以后，你叫我一个人怎么活啊……&rso;&rdo;

&ldo;从今以后，你叫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rdo;

&ldo;艾达曾对雷说&lso;我没法儿一个人活下去&rso;……&rdo;

这两句话在年轻人脑海中交相呈现，竟而挥之不去。

惩罚……

背叛……

绝望……

&ldo;唉，人老了啊，跪坐的时间一长，膝盖就受不了了，&rdo;老人说话站了起来，&ldo;你明白我讲这故事的意思吗？&rdo;

年轻人赶忙也跟着站起来，&ldo;我想，您的意思是说，在组织里面，一个成员最重要的品质不是能力，而是信任！&rdo;

&ldo;你的领悟能力叫我深感欣慰，&rdo;老人回过身，两手平搭在年轻人肩膀上，&ldo;正是信任，才可能维持组织的正常运转。虽然能力也很重要，但若没有信任，我们放任有能力的人去办事，只能增添威胁而已。污辱了信任，也就是对组织的背叛，这一点，你要记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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