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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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ot;我抓到你了。&ot;苏摩单膝跪在地上，将手插入了泥土，冷笑。

&ot;放开她!&ot;那些刚刚退去的藤蔓忽地又出现了，漫天漫地地扑过来，再也不顾一边幽凰张着翅膀虎视眈眈的神色，奋不顾身地抢身前来。幽凰急忙阻拦，然而尽管努力张开了双翅，能挡住的范围依然有限。一个顾不上，好几条藤蔓依旧穿过她直奔苏摩而去。

傀儡师没有动，肩头的小偶人看着漫天伸来的雪白手臂，仿佛觉得有趣，抬手一划、嗤啦一声那些东西便藕片般地掉落下来，冷冷的、鲜红的汁液洒在它脸上‐‐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阿诺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仿佛震惊般地，它侧头看了傀儡师一眼，顿住了手。眼里有疑问的光，仿佛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

&ot;住手。&ot;苏摩喝止，然而手臂一用力，便破开了腐土，将地下那物提了上来。

那是一个柔软的囊，三尺长，囊下仿佛植物的根茎一样，长着蓝色的根须。从那个根茎上生长出了四根白皙的藤蔓‐‐那藤蔓原本有数丈长，此刻被苏摩一提出地面，便立刻向着囊里收缩回去。

&ot;咦，那是什么?&ot;幽凰看得奇怪，忍不住踢了踢那个囊‐‐如击败革，里面仿佛还有水在晃荡。她好奇心大起，双翅一挥，便要斩开那只皮囊看个究竟。然而苏摩只是一挥手，便将她拦了下去。

&ot;你是要我剖开紫河车呢，还是自己出来?&ot;苏摩漠然对着那个囊发问，&ot;如果剖开把你拿出来，你就再也回不去了。&ot;

囊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仿佛里面的水在波动：&ot;你为什么要我出来?&ot;里面有个诧异惊慌的声音问，竟似女子声调：&ot;捕食错了人，遇到你们这般高手，算是我们命不好‐‐杀了就是，何必多问?&ot;

&ot;我没有杀你的意思。&ot;那个动辄杀人的傀儡师，此刻居然毫无杀气。

&ot;那你要我出来干什么?&ot;囊里那个声音问，稍微有了松动。

&ot;我要你看看我是谁。&ot;苏摩嘴角忽然浮出一丝冷笑，忽地提高了声调，&ot;把你们的眼睛，都从土里浮出来吧!那么多年浸泡在黄泉的水里，让你们都变盲了么?&ot;

那样冷肃的声音响彻密林，傀儡师一挥手，头顶浓密的森林全数分开，月光直洒而下。

那一瞬间，整片林子都起了诡异的颤抖，仿佛雷霆陡然击下，那些修长的藤蔓急速缩短，没入了土壤‐‐土底下发出了无数窃窃的议论声，仿佛惊骇地争论着什么。然后，地底开了无数个小口子，似乎无数双碧色的眼睛看了过来。

&ot;还认不出么?&ot;苏摩忽地冷笑，将长衣拂落‐‐月光洒在他身上，美如雕塑。

那种恍非人世的极至美丽镇住了地底下所有的争论，所有声音截然而止，空莽的森林里似乎听得到远处九嶷上亡灵的叹息‐‐月光穿过密林、洒落在傀儡师宽阔的肩背上。在那上面，竟有一条黑色的龙纹，张牙舞爪、直欲破空而去!

&ot;龙之魂!&ot;地底的沉静忽然被打破，藤萝们惊呼起来，&ot;是海皇!真的是海皇!&ot;

噗的一声，那只被他擒住的囊率先裂开了，藤蔓先伸了出来，然后化为四肢、如同十字星般展开，紧接着一张脸从囊里的水中浮出来，睁开了碧色的眼睛，梦呓般地看着苏摩，开口：&ot;是海皇么?真的…是海皇?我们在这里守着蛟龙，已经等了你很多、很多年……&ot;

&ot;我知道。&ot;那一瞬间，苏摩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回答。

地底一处处的裂开，不知有多少藤萝浮出了地面。囊口张开，先是四肢，然后是脸，接着是蓝色的长发，最后是身躯‐‐满身淋漓着汁水，无数苍白美丽的女子从地下的囊里滑了出来，仿佛初生婴儿一样、赤裸地坐在土地上，抬起碧色的眼睛看着傀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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